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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七七归一,轮回传说

以前的他也很危险。

他一直都很危险。

他的危险,在于他的存在是极特殊的,东灵上除了造物

上除了造物主外,便只有她能和他真正对抗。

所以他很少会展现出他的全部力量,以致于哪怕是当初那场天变,他也只是为了逼她现身而已,她心里清楚,他对于天变,是根本没有动用多少力量,因为他全部的力量,都用来抹杀她。

连她这个拥有着复生之力的人,都能被他一击击杀。

更谈何其他人?

不管褚妖儿怎么说,说了多少次,大帝他都是从来不相信,他是不可能脱离东灵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管他怎样探索,怎样创新,怎样研究,怎样努力,他都是无法摆脱东灵,无法离开东灵。

因为他是东灵所有负面物质的结合体,他是东灵的一部分,不是可有可无,但也并不是举足轻重,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东灵,但东灵却并不是他,这是个很微妙的关系。

而正因为他是东灵,但东灵位面却并不是他,所以如果东灵一旦毁了,那么他也就不存在;而非东灵毁了,他却还能继续存在。

这个道理,他懂,但他不接受。

所以他如此倔强,如此固执,一直一直的钻研着自己该怎样才能脱离东灵,在进行毁灭的同时,而不会让自己也毁灭。

他舍不得他自己死,他是个很自私的人。

宁愿亲手将她这个唯一能陪他的人给杀死,他也不让她阻止他要摆脱东灵的欲望。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样矛盾,这样极端,这样自以为是,这样自大妄为。

“大帝。”

身前黑暗悄无声息,似是有谁正在其中沉睡。

褚妖儿声音轻缓,毫无波澜,毫无情绪,竟是有那么一种冰冷无情的味道在其中流淌,让得刚刚还是平静得好似黑夜一样的黑暗,立时产生了些许波动。

褚妖儿灵识感应着那波动,知道他醒来了,她轻轻拂袖,浅紫色的云袖在黑暗中漾开一线光芒,然这光芒却是转瞬即逝。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只道:“依你之言,我来赴约了。”

音落。

眼前的黑暗,一下子便有所动静,如同退潮般“哗啦啦”的收敛了起来。那被黑暗给覆盖着的四大险地里第一个险地冰火两重天,便也终于是展现在了褚妖儿的眼前。

偌大的第十八层里,冰与火覆盖了一切,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入目所及,全是冰色与火色,一面是极冷,一面是极热,若是寻常人来到这里,没有足够的心境,怕是能被这样的环境给直接逼疯。

但此刻,身在这里的,却是整个参商海,乃至于整个东灵位面,除却造物主之外,实力最强的人马。

一半冰,一半火,两种相互交织着的颜色倒映在褚妖儿的眼里,莫名映得她一双血眸,突地冷了三分。

她周身气息,亦是随之变得冰冷漠然。

若非手中什么都没有,并未化出妖邪剑来,此刻的她,就和许多许多年前一样,仗剑踏血,步步尽是业火血莲。

那样的杀戮无情,那样的冰冷无情!

断绝七情六欲,断绝人生百态,只知杀戮,也只懂杀戮。

面对着这样的褚妖儿,那由无穷黑暗所幻化而成的人,一时间便是感到十分的熟悉。

熟悉到了骨子里。

熟悉到了即便全身骨头都化作了齑粉,魂魄也是化作了虚无,却还是不会忘记这个人的音容笑貌。

忘不掉。

怎样都忘不掉。

亲手杀了她也好,亲自逼迫她也罢,终究是最亲密的,任何的事实都无法抹除他和她之间的联系。

毕竟曾那样的亲密,也曾那样的……

爱过?

不知道。

也不明白。

但也不需要知道,不需要明白。

“你来了。”

隔着整整一个冰火两重天,对面那好似地狱里正在缓缓绽放着的曼珠沙华一样的男人,轻声低语:“我等你好久了,你总算来了。”

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而诡谲,却又带着点如同大提琴所弹奏出来的乐曲那般的华丽,让人听着虽感到不舒服,但却还是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和他的人一样,矛盾至极。

他整个人,所有,全部,一切都是极其矛盾的,让人觉得难受,但却又觉得他必须要存在的那种矛盾。

这却是因为他的本尊乃东灵负面物质了,是东灵必有的,但他自己却并非东灵。

如果在他和褚妖儿之间,要选择谁能够代表东灵,那么毫无疑问的,绝对是褚妖儿,而非他。

参商大帝说完了,上前一步,瞬间便是缩地成寸,只是那么一个念头闪过的时间而已,他便已跨越了冰火两重天,来到了褚妖儿的面前。

他速度太快,快到连姬华都只是刚刚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出手,他便已拽住了褚妖儿的手,身形微微一动,便是带着褚妖儿再度跨越了冰火两重天,来到了四大险地之二的雷霆之海。

这样的速度,已然是超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才是真正的他。

这才是真正的参商大帝,一个由着整个位面的负面物质,所凝聚而成的人。

那么,何为负面物质?

负面,这又何解?

正如与光明相对的是黑暗,与善良相对的是邪恶。一切象征着光明美好的事物,那是为一个位面最本质

位面最本质的地方,是一个位面之所以能够存在于大千世界之中的根本。

没有这些积极向上的本质,即便这个位面级别再高,居住在其上的生命能力再强,也是无法抗衡位面要在宇宙之中分崩离析的后果。

而与光明美好所相对应的,诸如阴险,诸如狡诈,诸如欲望,诸如野心,一切不符合位面本质的存在,便是负面,是所有位面全都有的、且无法将其全部隔离出去的物质。

这种负面物质,与本质一样,乃是位面能够立足的基础。

没有本质,便没有负面;没有负面,亦没有本质。

这就好比说最黑暗的地方,永远都有着那么一线生机的光明;而光明最遥远的地方,便是那永无边际的黑暗。

有生命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野心。

而野心无穷大。

故而负面便也无穷大。

既已无穷大,在无法脱离位面的前提之下,便能够到达连位面本质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完全可以说负面物质所化身成的灵物,乃是该位面上实力真正最强的存在,但再强,也是无法摆脱位面的控制,终其一生都只能以一种极其矛盾的姿态,存在于位面之上。

所以说负面物质,对于位面来讲,并非举足轻重,但却也并非可有可无,乃是一种必须存在,可又不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因而,对于参商大帝,造物主一直采取的都是放逐的姿态,任其在遗失之地里自生自灭,但却又念及他的本质,这便留得褚妖儿陪同着他,一直生活在遗失之地里。

结果这一留,便是留出了日后的诸多隐患,倒也不知这么一个举动,是对还是错了。

又或者,对与错,终究只是人类自己分辨出来的而已。

胜败分明,胜者书写历史,历史便是胜者眼中的,而非败者所看到的。

这就是矛盾。

对与错,真与假的矛盾。

亦是一个位面上,本质与负面的矛盾。

“轰隆!”

“咔——嚓!”

日以继夜不停翻滚咆哮着的雷霆声声怒吼,刺亮的闪电在身后爆炸开来。那白到了极致的光芒,映得褚妖儿脸色苍白如纸,血红的眸子里,却是越发的森冷。

冷得那血色都是要在她眼中凝结成冰,散发着一股死寂而漠然的意味。

看到这样的褚妖儿,虽冰冷,却还是毫不慌张,姬华七人便也只得暂时放下心来,明白如今的参商大帝,不会轻易杀她。

不轻易杀她,那么他们就完全有机可乘,可以见缝插针的将褚妖儿从参商大帝手中抢回来。

这却又与几百年前,姬华将褚妖儿拐出东灵圣地微妙的重合了。

手上力道极大,即便不用挣脱,褚妖儿也知道,没有参商大帝的允许,她根本无法摆脱他的桎梏。她索性也没有动,只灵识在雷霆之海里转了一转,方道:“七生呢?我还没见过。”

参商大帝听了,低低一笑,笑声阴冷却带着极其矛盾的华丽:“我也没见过。”

褚妖儿不信:“你来了很久吧,怎能没见过?”她声音也是变得冰冷,“你在骗我。”

“不,我没有骗你。”

参商大帝握着她的手,感受着不同于以往冰冷的温热,是一种他十分不喜欢,很是讨厌的温度。

他目光一转,停留在她的小腹上,只这么一眼,他就明白如今她的身体状况,那双黑暗铸就的眸子里,立时便是有着一丝丝的血色,开始凝聚了起来,看起来华美却又诡异:“那天你打伤我后,我就来了这里,没有出去过。但是,我也真的没有见到七生。”

褚妖儿知道他从来不会欺骗她,她刚刚说的那句你在骗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不过,他说他没离开过,也是真的,先前北区派遣大军去往古城,想来也只是他提前吩咐的而已,他自己是真的来到这里后,便没有再出去的。

是以,听了他的话后,褚妖儿沉默一瞬,道:“渡过生,渡过死,方能得见七生。”然后问向他,“这是上一句。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参商大帝接道:“七生,七生果,七生轮回渡生死。”

褚妖儿道:“你也知道。那么,如何能够渡过生死?”

在场这么多人,明明全都通过了生死渡的考验,身上有着生死渡标记了气息的晶石。

只是,这样却还不能见到七生,那么如何才能见到七生?

难道当真要死一次,再活一次,才能够见到吗?

“渡过生死,很简单啊。”他微笑着低语,声音越发的阴冷,好似正在吐信的毒蛇一样,听在褚妖儿耳中,凉飕飕冷冰冰的,“你跟我走,我就能让你见到七生。”

褚妖儿沉默一瞬:“你又在骗我。”

他继续否认:“没有,我以前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褚妖儿道:“你也说了,是以前。”她开始扭动自己的手腕,一点点的将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你以前的确没有骗我,可是,你现在骗我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摆脱了他的桎梏,然后缓慢的,极慢的,退后了一步。

退到了雷霆之海的边缘,堪堪与那刺亮的雷霆相接触。

这样近的距离,看得姬华七人心头一紧,担忧那雷霆倘若触碰到

倘若触碰到了她的身体,会不会让她身体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看她还是那冷静到近乎于冷酷的神情,分明还是想要按捺住的,但七人终究是忍不住,举步一跨,便是跨过了整个冰火两重天,来到了雷霆之海,褚妖儿的前方。

只是褚妖儿并没有看他们。

雷霆还在不停的咆哮着,轰隆声震耳欲聋。

然而这样的雷霆炸响所发出的声音之中,在场的人,却是能极清楚地听到褚妖儿的话。

“你所说的渡过生死,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吧。”她慢慢开口,声音一点点的变冷,冷如冰,“毁了我,东灵还是东灵。毁了你,东灵也依旧是东灵。如果毁了你和我……那么东灵,也就不是东灵了。”她血眸中白光闪烁,“你说,我说得对吗?”

沉默。

死亡一般的沉默。

啪,啪,啪。

突然有声音打破了这沉默,是参商大帝在鼓掌。

他拊掌,看向她的眼睛里,此时已然全被血色给覆盖,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血眸。

那双血眸里倒映着另外一双血眸,恍惚这两双眼睛,好似只是一双眼睛而已:“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这么聪明。”他很坦然地承认了她的话,一点都没有被揭露了心思的窘迫,“你这样聪明,我有点不习惯了。”

“你不需要习惯。”褚妖儿此时竟是笑了,笑意浅浅,在雷霆光芒的映照之下,笑容森冷无比,带着点微微的杀戮之意,“你不在的话,就永远不需要习惯了,我说的对不对?”

他点头。

对极了。

死亡之后,的确是不需要习惯的,因为那已经会是另一段人生了。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褚妖儿继续道:“我说的是永远,你听清楚了?”

“永远?”他重复了一句,沉吟一瞬,才道,“你想让我也灰飞烟灭。”

褚妖儿笑着点头:“你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

他发动天变,引她现身,以全部毁灭之力,害得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而她灰飞烟灭之前,她是怎么和他说的?

她说我会回来的,待我归来,参商永离,帝之将亡。

他予以她如何结局,如何苦痛,如何算计,她会将其一样样的还给他,让他尝受一下他自诩带给她的爱。

如果这就是爱。

死亡何如?毁灭何如?

作茧自缚,又该何如?

不想要。

绝绝对对,都不想要。

“啊,让我和你一样死去。”男人微微笑了,笑容如同徐徐绽放开来的曼珠沙华,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死亡美感,“那你来试试看吧,你也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你能让我死去。”然后想起了一个问题,便问,“既然只有你能让我死去,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一起来?他们无法伤害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他们,我很不开心啊。”

就是为了让你不开心,才和他们一起来的啊。

褚妖儿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歪了歪头,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来,然后就再后退了一步,一脚踏入雷霆之海里。

她的声音从道道雷鸣之中传来。

“知道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末了,还轻笑一声,笑声依旧冰冷,却多了那么点发自内心的淡淡高兴之意。

余音在雷鸣之中渐渐隐去。

参商大帝笑容加深:“是么。能让你开心,这真是不错,我此生所求,也只是你能一直陪着我罢了。”

语毕,身形一掠,便也是没入了雷霆之海里,眨眼之间,便是不见了踪影。

便如两滴水,水入大海,没有半点曾存在过的痕迹。

两个人前后一齐进入雷霆之海,姬华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城府最深的祁皇:“你怎么看?”

祁皇此时眸中已然是被银色完全覆盖,正眨也不眨的看向前方雷霆之海。闻言道:“七生现在是看不到的,就算出来,那也是假的。”

墨衍听了,略一思索,便是道:“因为还没有渡过生死?”

祁皇颔首:“没有真正死亡和生存,七生永远不会出现。”

七生不出现,那么关于七生的所有谜题,便也无法解开了。

同理,褚妖儿体内的毒素,也是无法消解。

然后祁皇再道:“七生和妖儿有牵扯,就算七生不出现,妖儿也是不会受伤的。”说着,转移目光,看向更远方的死亡之水背后的虚无之路,银色的眸子在雷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璀璨而玄妙的色泽,“那里,才应该是七生真正出现的地方。”

说到这里,一切便都很清楚了。

玉缠眯了眯眼,遥遥伸手一指,那好似是云间天与无涯海之间所有的万丈深渊一般的断崖上,立时隐隐出现了一点点波动:“这是个阵法,不破阵,就不能见到七生。”

不破阵,那就是不渡生死。

不渡生死,自然无缘见到七生。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妖儿破阵?”星陨眨了眨眼,看了看那虚无之路,再看了看背后的冰火两重天,“这里有四个小阵法,妖儿和大帝现在在雷霆里面。剩下三个,我们要怎么做?”

冷冰冰的临寒道:“不怎么做,直接打破它就行了。”

慕凝轻笑着道:“的确,以

“的确,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只要是个阵法,便有阵眼。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阵眼,应当就是七生了。”

而七生在虚无之路。

于是七人对视一眼,旋即立即兵分三路。

一路为姬华墨衍祁皇,这三人主虚无之路;一路为慕凝临寒,这两人主冰火两重天;一路为星陨玉缠,这两人主死亡之水。

这样的分配,显然是经过了悉心安排的。

姬华实力最强,墨衍战力最高,祁皇心机最深;慕凝属性最寒,临寒破灭最合;星陨心境最纯,玉缠心性最炽。

虚无之路既是七生所生长着的地方,自然是最重要,所以有这么三个人来;冰火两重天属性纷杂,一个比冰更冰,一个便是以水破火;死亡之地最考验人心,纯净之心与最浓烈相结合,答案自然而然。

分配完毕后,七人不再耽搁,找了和自己配合的伙伴,飞快的离开了雷霆之海。

浮光掠影,道道身影只不过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便是离开了雷霆之海的边缘,瞬间消失无踪。

于是,刹那间,整个第十八层,都是没有了人。

第十八层本就无风无月,无雨无日,安静得能让人以为这根本就是个死地。

此时所有人都进入了阵法之中,这忽而闪烁着冰火之色,忽而又闪烁着雷光黑海的地域里,怎么看都怎么诡异,怎么看都怎么虚拟而模糊。

所谓阵法——

天地无极,阵法何以困?

既要困,却是困谁?

能在天地自然孕育出的生死渡里,又自然孕育出四大险地这等鬼斧神工的阵法,这个生死渡,完全可以说已然是超脱了东灵之外,却又隶属于东灵,是个极其玄妙,也极其矛盾的存在。

浩瀚雷鸣不停,那无数道极其可怕的雷霆,携带着能够开天辟地般的威势,盖过其余三大险地的声势,令人心神俱颤。

便在这雷鸣的衬托之下,整个第十八层,给人一种难言的压抑感。

细看去,冰火两重天还是那样半冷半热,冷得要变成冰雕,热得要被烤成乳猪,这样巨大的反差,不仅折磨肉体,更是折磨精神,几乎能将人给逼疯。

雷霆之海也还是雷鸣阵阵,道道雷霆不停的爆炸开来,密密麻麻的电火在雷霆所形成的海洋中四处遨游,看得人头皮都要发麻。

死亡之水照旧无波无澜,如同真正的死水,表面平滑得好似一面镜子一样,若非颜色漆黑怪异,当真能极清晰地映照出人的影子来。

虚无之路也依旧是深渊深深,深达万丈,有些高处不胜寒之意,人一眼望去,稍微胆小一点的,胆子都能被直接吓破,端的是可怕无比。

这样的四个地方,这样的四个阵法。

任谁都无法看出来,里面居然藏着九个人。

七七归一,如今九九而归一。

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为什么当初遗失之地里,会诞生出那么一朵夜色妖华;为什么一万四千年前,自然形成的生死渡里,会出现这么一朵七生?

既是七生,何来七人,何来生死,何来为九?

九里,去七,谁两个是不应该存在的,谁两个是排除在外的?

是谁,是谁?

是那所谓的东灵第一个生命,还是那所谓的东灵负面物质?

是你杀我,抑或是我杀你?

乱了。

全都乱了。

然而再乱的思绪,也比不过那刀剑相向,也比不过那新仇旧恨,也比不过那爱恨断绝。

也比不过,那无边雷霆海洋之中,比雷霆还要更加耀眼的凛凛剑光!

“锵!”

剑吟嘹亮,龙吟响彻。

整个地狱第十八层,尽是被那一道剑光,给倾了半壁。

恰如紫气东来,有凤来仪,神凤啼鸣而天下安,百鸟朝凰而众生宁。

此剑出,众生寂,天下乱!

杀戮之意不绝,杀戮之心不停!

杀伐顿出,杀机凛然,杀者无畏,杀之不惧!

浓重杀意汹涌澎湃般喷涌而出,那气势波澜壮阔,那气势粉碎如画江山!

既要杀——

何为杀?

杀何人?

杀你,还是杀我?

不知道!

不必知道!

只需知道,剑既出,有去无回,不见鲜血,誓不罢休!

于是,那百重千重万重的雷霆海洋之中,紫色剑光浩浩荡荡,洋洋洒洒,似是披星戴月而来,携起一道寒光凛冽,碎开万千雷光。

无数雷霆被从中一划而开,“哗”的一声,偌大雷海,便是分做两半,断口极其平滑,毫无崎岖,如同迎接王者一般,再桀骜不驯的雷霆,此时也是不敢挑衅王者威严。

那么,王者在哪,谁是王者?

是那划出了浓墨重彩的剑光之主,是那踩踏雷霆而出的杀戮之主?

是那一柄森冷如月的剑,是那一抹迤逦如血的影!

是那犹如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的人,是那犹如视天下苍生为蝼蚁的人!

是那最冰冷的眸,是那最冷血的情,是那最冰凉的血,是那最寒冷的骨!

冷到极致,人杀伐,剑也肃杀!

有诗言,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此时此刻,无边雷霆皆尽萧瑟,不尽杀意剑光滚滚而来——

而来——

“吼!”

再一声龙吟,惊动整个地狱,惊动所有生死!

响亮龙吟惊天动地,天地震颤间,剑芒爆开飞雪漫天,剑挽起寒江秋月,剑气化开狂风暴雨,剑光映起草长莺飞!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一剑一季,一季一剑。

剑是春风,是夏雨,是秋日,是冬雪!

是天,是地,是你,亦是我……

从未展现在人前的四季剑歌,如今一朝开唱,唱给谁听?

你听我唱立春雨水惊蛰春分,你听我唱小满芒种夏至小暑;你听我唱白露秋分寒露霜降,你听我唱立冬小雪大雪冬至!

你听——

四季如歌,歌是四季!

我一剑便是一个季节,我四剑便是春夏秋冬,便是日月星辰!

你说我最强为妖邪,你说我最厉是妖邪。

而今四季为歌,歌声遍野,天地轮回在这里运转,天地玄黄是最之根本,规则至上,什么东西都是虚无缥缈,什么东西都是真假难辨。

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无的,这天地间,规则至高,唯我四季剑歌!

我歌雷霆退让,雷霆之海唯我独尊;我歌帝皇退让,帝皇之位唯我独享!

雷霆?

那是什么玩意儿,灭了你丫的!

帝皇?

那是什么奇葩货,滚你丫犊子!

我在这,我是四季,是轮回,是天地,是规则!

剑光铺天盖地,你可也逃不胜逃?

“砰砰砰砰——”

像是炮仗突然被点燃了一样,爆炸声在已然不知何时静止了所有动静的雷霆之中,显得尤为响亮。

剑芒灼灼,剑簌簌,剑气凛凛,剑光猎猎。

四道爆炸声响,四道四季剑歌。

紫色华光在那深渊般的黑暗上悉数炸开,碎裂万千雷霆星辰,将那妖娆绽放的血红朵,给皆尽晕染飘零成海。

血色瞬间迸发,滴落入海,银色雷霆浸上赤红色泽,极端诡异。

鲜血直流,那压抑黑暗变得深邃危险。那人抬头,皮肤惨白如纸,嘴唇比血更殷红。

“你骗我。”

他道,鲜血从唇角流下,染红寸寸玉色:“你跟我说妖邪七剑是最厉害的,你骗我。”

她当初说她的妖邪七剑最厉害,所以她教给他的,是为破灭九刀。

她当初说九才是数之极,所以他的破灭九刀,比她的妖邪七剑还要厉害。

然而如今……

寒刀,尚未出鞘。

鲜血,却已染衣。

那仗剑而立的人立于雷海尽头,银白雷光映照得她一双血眸森冷不似人间所有,手中青锋三尺湛湛。她慢条斯理道:“妖邪七剑的确是最厉害的,我不曾骗你。”

她从来都没有骗过他。

以前没有欺骗过,如今更没有欺骗。

“七生要结果了。”她蓦地抬眸,看向虚无之路的某处,那里,阴沉的万丈深渊之上,正有着一点盈盈光泽,悄然出现,“如果这就是渡过了生死的话,未免也太贻笑大方。”

对面的人听了,却是笑了。

他道:“那个是假的七生。”

她道:“哦,是吗?”

参商大帝道:“虽是假的,却也和真的有关。你不想去看看吗?”

褚妖儿道:“你也要去看吗?”

参商大帝颔首:“你去看的话,我自然也是要看的。”

于是褚妖儿不说话,剑轻挽,长剑背在身后,她转身踏过被一剑劈成了两半的雷霆之海,举步朝虚无之路走去。

参商大帝看着她的背影,浑不在意身上伤势,默默又笑了一笑,方才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虽不说话,却也是极为默契,完全没了刚刚还在一决生死的样子。

两人脚程很快。

不过那么数息功夫,便已是到了那一点光泽之前。

离得近了,细看去,便见那紫色,共有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七片瓣,开在那深渊之巅,有着那么一股淡淡的香味,隐隐从朵上散发开来,有些熟悉。

参商大帝轻嗅一口:“和你的味道有些像。”

说话间,那七色光芒越发的耀眼了,竟是照亮了整个虚无之路。

褚妖儿灵识感应了一番,而后也是道:“果然是假的。”

真正的七生,一万四千年的期,七次开,七次枯萎,而今要成熟,应当已然枯萎,没有瓣,只有果实。

参商大帝再看了几眼,忽而一笑:“结果这么快。”

话音落下,便见那刚刚还是盛开着的七片瓣,突地枯萎了,有着一颗白色的不过半个拳头大的果实,飞快的出现在了两人视线之中。

那果实很白,白得十分纯粹,半点杂色都没有,闻起来也是有着淡淡的好像夜色妖华的味道。

而随着这白色果实的出现,刚刚还是因着朵的枯萎,而有些阴暗的虚无之路,竟是被这果实的颜色给照亮,远远看去,连距离这里最远的冰火两重天,也是被照亮了。

米粒之光,敢与日月争辉。

“结果后一刻钟之内必须服用,不然掉到地上,果子就消散了。”参商大帝随口道,目光一斜,睨向褚妖儿,“你现在就可以吃了。”

褚妖儿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那枚果实,不语。

,不语。

须臾,果然上前去,伸出手去,轻轻摘下那白色果实。

却是才一触碰到果实,那白色如玉的一颗,便是兀自轻轻颤抖了一下,而后离开茎干,落入她的手中,却又瞬间化作一团耀眼的白光,果然是假的,只是能量凝聚起来虚拟成了七生果而已。

褚妖儿正要将白光给从自己的手上甩下去,却是骤然瞳孔一缩,感受到了什么,脑袋猛地往右边一歪。

“嗤!”

刀锋直逼而来,破风声响起,带来刺骨寒意。

刀气没有四溢,显然是被掌刀者掌控得极好,令得所有刀气只凝聚在了刀尖一点,逼得人浑身寒毛都要倒竖。

阴冷长刀几乎是贴着脖颈一划而去,看似缓慢,实则却是奇快无比,只是那么刀光一闪,一缕漆黑长发,堪堪从刀尖之上滑落,断成两半。

这一躲开后,褚妖儿不曾回头,只背在了身后的长剑,倏地一动,“叮”的一声,剑刃便是对上了那把破灭刀,生生以自身力气隔开了那破灭刀。

而后,身形一掠,便是瞬间退开百丈。她遥遥看他,眸中血色已然凝固,尽数化作寒霜冰雪,无情无爱,无欲亦无求。

“差点忘了,我要让你享受死亡的。”

她声音无波无澜的开口,妖邪剑缓缓抬起,剑光明亮犹如日月,她整个人立在那虚空之中,分明无风,然那一头乌发却是悠悠飘荡而起,覆盖她眼中血红。

“你既出刀,便也无需怪我手下无情了。妖邪七剑,第一剑尊之剑——”

妖邪剑倏然当空一划,划开浩浩虚无,抛却以前所有繁琐复杂的剑招,如今只是这么一剑而已,平平无奇,毫无章法。

然,便是这样毫不让人惊艳的一剑,凌空一斩,刹那间紫光爆发,直如火山喷发一样,刚刚还是平和无比的灵力,瞬时变得极其残戾而暴烈,好似平静了千万年的冰湖突地汹涌开来,其势如虎,气吞山河!

左手捏诀,右手仗剑,那一剑平平而去,却是瞬间劈裂无数空间,搅乱时间,似缓实快,直直逼去。

一剑开,尊我为王!

旋即却又道:“第二剑帝之剑,第三剑天之剑,道之剑,心之剑,邪之剑……”

每一剑说出口,那妖邪剑分明还被褚妖儿持于手中,然最刺亮的那点剑尖,却已是穿过无数时间空间裂缝,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跨越了百丈距离,出现在了参商大帝的面前。

转眼看去,剑尖已至参商大帝之前,但那长剑的另一部分,却还是被褚妖儿牢牢地握着。

当真到了她这等地步,位面力量,都能短暂的使用。

虽只是斩出了那么一剑而已,然褚妖儿却已是用出了六剑。

只是六剑化六为一,是一剑,却也是六剑,端看参商大帝如何对应。

她并不去关注他的神情,只继续张口道:“第七剑妖之剑——”

声音突地顿了顿,正持着长剑的手,倏然而然的上下凌空一划,似要将面前的空气给分做两半,又似是要将远方那人给分做两半。

这一划而下,她便道:“七剑合一,规则至上!”

一剑掌控时间空间,一剑掌控位面规则。

规则之下,谁堪比拟?!

于是那一点剑尖之上,紫光亮得人眼睛都是疼痛,刹那间幻化出沧海桑田,刹那间幻化出日月星辰,天地之间所有的力量皆是凝聚于这剑尖一点,非人力不可避也。

然而那把破灭刀,却还是毫无退缩之意,九刀连出,同样的九刀合一,终成一刀。

一刀。

是斩是劈,是划是挑?

都不是。

是随心而去,是随心而出!

一刀!

只是一刀!

一刀断江海,一刀碎峰峦!

一刀裂日月,一刀破星辰!

一刀斩断天地万物,一刀斩断大千宇宙!

这样的一刀,若是放在以前,以褚妖儿的能力,她绝对是无法抗衡。

然而今天,在这样的一个地域里……

“嗖。”

一刀同样平平无奇而去,碎裂时间与空间,携带着几欲能摧毁整个世界的可怕力量,与那一点剑尖,命中相逢。

两点寒芒,一触即发。

霎时间,整个天地,都是寂静了。

寂静到好像雪停止飞舞,好像雨水停止坠落;寂静到好像岁月停止流逝,好像生命停止成长。

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遥远星空之上,那两颗衔接甚密的星辰,同样都是剧烈的闪烁着,星空因这两颗星辰的闪烁而明亮,也因这两颗星辰的较量而颤动。

这般明亮,这般颤动。

是毁灭,还是生机?

是消湮,还是存活?

不是。

都不是。

是的只是那所谓假的七生果,那能与东灵诞生出来的第一个生命互相吸引的本质。

毁灭之力与复生之力相对,负面与本质相对。

两者合二为一,结局该当何如?

氤氲白光渐渐熄灭,那淬了紫色的剑尖,飞快的融合了白色,一半紫一半白,恰似谁一紫一白的瑰丽双瞳。

而后似是有着一道叹息声响起:“预言之所以是预言,便因它永远都会实现。”

所以说参商永离。

所以说帝之将亡……

所以说,前世因,今生果,一切都将在此间了结。

一剑出——

是山川河流,是飞禽走兽;是日升月落,是开谢!

是天地,是位面,是规则,是一切!

本质在手,复生在手。

任你毁灭消湮,任你负面阴暗!

我自一剑杳杳来,千言万语难相送!

素手向前轻轻一推,“咔嚓”一声,那散发着无尽毁灭之意的破灭刀从中断裂开来,半截残刀,就此掉落脚下深渊,只那么一下,便是不见了踪影。

比妖邪剑还要更为坚不可摧的破灭刀,如今,竟是敌不过一剑。

一举斩断破灭刀,那剑尖光芒愈发耀眼。

亮如日月光辉,星河璀璨。

而后,继续向前,轻描淡写般破开一切防御一切力量,如入无人之境,去势不曾有着半分消解。

再向前,轻轻没入那心胸之间,任由那血红溅开,为那剑尖染上三分血色。

这血色浓郁而艳烈,比那眸中颜色,还要更加的鲜艳。

然后慢慢滴落,消失在万丈深渊之中。

天地间,愈发的寂静了。

冰川已凝。

火海已滞。

雷霆已歇。

死海已涸。

虚无已毁。

时间好似就此停止了一般,这幽冥之地里寂静无声,却仍然没有风。

有的,只是那甜腻的血腥味道,只是那殷红的丝丝鲜血。

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抬眼看她。

隔着百丈距离,他能看清她的神情,还是那么冰冷漠然,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便是这百丈距离,化不开浓烈血腥。

化不开剑气凝霜,化不开剑锋寒凉!

化不开前世今生,所有的爱恨情仇……

他看着她,慢慢放手,余下的半截残刀,便也掉落了。

束手就擒。

“成王败寇,死在你手中,我不悔。”

他轻声的道,脊背笔挺,那剑尖入肉半寸,便是没有继续深入,他也不畏,只定定地看她:“我从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不是死在东灵之手,而是死在你的手里。”旋即轻叹一声,“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他终究是没能敌得过因果循环,终究是没能敌得过宿命轮回。

他与她本就相生相克,他杀过她,她如今也杀了他,刚刚好。

如此这般,虽遗憾还是未能完成此生夙愿,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多说什么,也都是惘然。

只要能死在她的剑下,这便也——

足够了。

他心满意足。

死亡临近,那眸中血色缓缓化开,恢复一贯漆黑如夜。

那乌发染了血,是盛开在地狱里的幽暗朵,无声绽放着死亡般的美丽。

她听着,不语。

只手中长剑,缓慢却坚定的,缓缓推进。

于是那剑尖越发深入,鲜血横流,他面色苍白仿若透明。

透明到了极致,他整个人,便能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从此,再不存在。

再不出现。

因为无人会为他凝聚魂魄,无人会为他铸造新魂。

他从来都是被排斥的,被孤立的,她陪伴他许多许多年,如今牵绊烟消云散,一切便也都无动于衷。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等关键时刻,褚妖儿却是没有继续动手了。

她停下动作,那剑尖便也是停在了他心脏前方。她突然而然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参商大帝本就在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你问。”

她便道:“大陆上的那个人,我曾经名义上的那个姐姐……是你的血脉吗?”

那个名义上的姐姐。

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孽种,死在了褚傲天手中的褚悦容。

“你是说那个欺负你的小女孩啊。”他微微的笑,唇角带血,瑰丽得让人无法直视,随后轻声低语,呢喃如同告白,“我只想要你而已,别的人,怎配替我孕育我的血脉。”

“我只是,想你陪我啊。”

遗失之地。

被神灵抛弃了的地方,那么那么的孤寂。

那么那么的,冰冷。

音落。

不再留手,长剑割断筋骨血肉,割断五脏六腑。

那融合了位面本质的复生之力所带来的痛苦,直如灼烧一般,炙烤得灵魂都在颤抖。

他视线开始慢慢变得模糊,隐约有着无数画面,飞快的在他眼前闪现而过,那是他此生经历,是他临死之前所能享受到的唯一恩赐。

于是他继续微笑,笑容是带着死亡之意的华丽盛大。

原来他此生,没有了她的陪伴,当真过得无趣。

只想要她。

只想要她啊……

恍惚间,他似是看到她朝他走来,那长剑已经被她收回,她漫步而来,姿态冰冷却宁静。

周围空间开始崩裂,有着那么一道白光,突地出现,空气中都是弥漫了淡淡的香味,是真正的七生果。

他看见她好像伸手摘下了那枚真正的七生果,然后就走到他的面前,她伸手抚摸上他的脸,一如当初遗失之地里,他们两个第一次化成人形,她伸手抚摸他一样。

“渡过生死……”

她喃喃开口,血眸似

口,血眸似是在看他,又似是没有看他,汹涌澎湃的复生之力从她指尖灌输进他的身体里,将他体内的毁灭之力,尽数绞碎。

视线越发的模糊,直至黑暗。

最后一丝光明消散前,他隐约听她继续叹息:“大帝,你知道轮回传说么?”

轮回传说?

不知道呢。

光明消湮,他闭上眼。

从此,再看不见。

……

姬华是最先出现在真正的虚无之路里的。

他出现的时候,参商大帝的身体,已经不见了。

他之前一直在破阵,并没有关注褚妖儿与参商大帝的战斗,是以并不知道褚妖儿已经用复生之力令得大帝陨落。他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褚妖儿正独自一人站在那虚空之中,手里一颗白色的果实,非常的引人注目,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还是能让人嗅到那好闻的香味。

看到那颗果实,姬华恍然,那就是传说中的七生果了,果然是在破开了这个阵法后,方才能够出现的。

心道褚妖儿解毒有望,他还未过去,身后空间一阵波动,回头一看,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从破了的阵法里出来了。

说起这个囊括了四大险地的阵法,乃是生死渡自然生成的,他们只知道破阵,并不知道这个阵法是叫做什么名字,自然也不知道阵法破开之后,这里可还会恢复以往的样子。

不过这些,和他们无关。

他们的目标,只是真正的七生果而已。

褚妖儿一手拿着七生果,另一手随意垂在身侧,看起来很是平静,好似也没受什么伤。她踏在虚空里,感应到他们的出现,便转过头来,然后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一看到她这么个动作,七人心中一紧:“妖儿,怎么了,又难受了?”

她感受了一下,略有些迟疑的摇摇头:“它好像踢我了。”

“……”

七人愕然。

这么快就已经会在肚子里捣乱了?

说好的怀的兴许是个女儿,会特别乖巧听话的呢?

唯一懂医的墨衍咂咂嘴:“按理说,三个月的胎儿是不会动的,这个月份,不太可能胎动。不过,”墨衍走过去,自然而然的给褚妖儿诊脉,果然经历过一场大战,脉象却还是很平稳,的确是没有因大战而受到什么波及的,“不过妖儿非同常人,怀的孩子应该也非同常人才对。”

褚妖儿听了,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干脆说我以前不是人得了。”

墨衍咧咧嘴:“你以前的确不是人。”然后再道,“我们也都不是人。”

褚妖儿:“……”

所以呢?

她如今是人,而他们不是人,尤其临寒,那更不是人,本尊完全就是水凝结成的玄冰,难不成十月怀胎后,她生孩子,生的不是人类小娃娃,而是一块小玄冰?

一个人类生出一块冰,这真的大丈夫?!

想到这里,褚妖儿顿时一个哆嗦,急急控制住了脑洞,不让脑洞再继续扩大。

再想下去,怕是她连哭的心都有了。

墨衍这时候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拿着七生果的手抬起来,看了一看,便啧啧称赞:“不愧是传说中的灵丹妙药,这七生果,当真是世间难见。妖儿,趁着没事,赶紧吃了吧,早点解毒,也早点对身体好。”

褚妖儿点点头:“我就是等你们出来再吃。”

墨衍道:“那你就吃吧,我们给你护法,不过这里是最后一层,左右也没什么人能到这里来,用不着担心。”

说完便让开来,给褚妖儿足够的空间。

褚妖儿直接盘膝凌空坐下,白色的小巧果实被她放在掌心之中,她双手一上一下的合拢起来,将果实给整个覆盖住。

然后眼睛闭上,体内复生之力已然沉寂下去,她也没有动用灵力和灵识,只掌心里倏地燃起了七渡妖火,以神火温度来炼化这枚七生果。

白色的神火灼灼燃烧着,不多时,便将那白色的果实,给炙烤成了一团白色的光焰。

神火不停,继续炼化着,那光焰便是转化成了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沿着褚妖儿的掌心,开始融进她的身体。

随着那白色光焰被炼化完毕,所有的白色气流,也都已融入了褚妖儿的身体里,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在四肢百骸里疯狂的清理着那些存在了许久的毒素。

不得不说这七生果的确厉害,以往不管服用什么丹丸什么灵果,都是没一点动静的毒素,遇到了七生果的气息,立时便如同兔子见了鹰,撒腿就跑,却是跑到哪里都有七生果在逼着,便只能往七生果留下的唯一一条经脉跑。

跑着跑着,前头没了路,七生果却还是紧追不舍,毒素索性破罐子破摔,“嗤”的一声,便自褚妖儿十指指尖,混合着鲜血流了出来。

随着这毒素慢慢的从身体里流出,她微一皱眉,嘴唇张开,果然也是吐出一口乌黑的毒血来。

吐完这口血,她觉得眼睛有些痒,知道这是要恢复视力了,便忍住了那又疼又痒的感觉,静静等待着毒素的全部清理。

很快,十指已经不再流血,她接连吐了三口毒血后,也是停止了。

灵识内视,体内已经没有任何毒素的存在,有的只是专属七生果的白色光芒,正在修复着她身体里被毒素给侵

被毒素给侵蚀毁坏的部分经脉脏腑。

包括她眼睛周围的脉络。

于是,眼睛越来越疼,也越来越痒,她眉头越皱越紧,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去碰。

只等那感觉终于消失了,全身上下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洋洋的,她有些欣喜的慢慢睁眼,却是不敢一下子睁开,只慢慢的眯出了一条缝。

七人离她不远,一直都在看着她。

见她睁眼,星陨立即欣喜道:“妖儿,眼睛能看见了?”

他才说完,就见正眯着眼的褚妖儿,视线微移,转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时隔这么久,视力方才恢复如初,她又担心眼睛一下子接触太亮的光会受不了,因此星陨在她的眼里,只是有个模糊的轮廓而已。

但这个轮廓,并不是黑色,而是淡淡的青色,是他衣服的颜色。

当了大半年的瞎子,如今终于能看到黑色以外的颜色,褚妖儿笑着点头:“嗯,能看见了。”顿了顿,还道,“星陨,衣领歪了。”

星陨依言低头,果见领子不知什么时候歪了,他随手整理了一下,就朝褚妖儿挥挥手:“妖儿,能看见我做了什么动作吗?”

褚妖儿没说话,只也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于是他们便知道,褚妖儿用了七生果,这是真的解毒了,眼睛能看见了。

最不会收敛情绪的星陨跑过去,一把搂住褚妖儿,对着她半瞌着的眼睛亲了又亲:“真好,妖儿解毒了,还能看见了。”

他还想要继续亲,就见玉缠凑了过来。

玉缠一本正经的伸出一只手来,食指竖起:“妖儿,这是几?”

褚妖儿翻了个白眼:“这是你,二货。”

玉缠:“……”

然后不死心地再伸出一根手指:“妖儿,回答我,这是几?”

褚妖儿毫不客气道:“是你是你全是你,二货!”

玉缠:“……”

我不是二货,你才是二货!

有个二货媳妇可真难缠qwq。

玉缠败退,临寒上场。

临寒捧着褚妖儿的脸看了再看,看她眼睛真的不是之前的血红色,而是隐隐泛着紫色和白色。却是不放心地道:“真的能看见了,没有残留的毒了?”

褚妖儿摇头:“没有了,我刚才检查了好几遍,都清理干净了。”

临寒放下心来:“这就好。”

就怕七生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会清除不了她体内残毒。

临寒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还是能视物的妖儿最好了。

慕凝也是仔细地看了看褚妖儿,见她面色恢复了正常的白皙,也有红润了,不由道:“还是健健康康的妖儿最好看。”

褚妖儿听了就笑了:“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

“不,你一直都很好看,只是现在解毒了,更好看了。”

男人都是天生会说情话的种,自然慕凝也不例外。

“是吗,我就知道我永远这么帅。”

慕凝笑:“是,妖公子最帅了。”

褚妖儿很是臭屁的收下了他的赞美。

对褚妖儿好一番嘘寒问暖后,祁皇才道:“妖儿饿不饿?你刚才跟大帝打了那么久,该吃饭了。”

果然,褚妖儿摸了摸肚子:“饿了。”

祁皇便问:“想吃什么?”

褚妖儿沉默一瞬,答非所问:“我想舅舅了。”

舅舅。

是秦极云的兄长,也就是作用整个东灵帝朝的崇帝。

“妖儿想家了啊。”祁皇叹道,“可是你才满三个月,不能动用太多力量,对孩子不好。”

三个衍生位面,尤其是参商海这里,与大陆之间的位面禁制太强,想要撕出一条空间通道去往大陆,是需要抗衡整个位面的。

祁皇是想等生过孩子后再让她回大陆,岂料褚妖儿十分坚持:“不,我现在就想回家。”

她微微抬起眼,白色的瞳眸里,隐隐有着一道龙形正在其中遨游。

“我离家这么久,真的很想家呢。”

很想很想。

游子在外,总要归家。

归家。

……

时光荏苒。

距离当初褚妖儿离开大陆,已然过去整整一个春秋了。

东灵帝朝,帝都,皇宫,御书房。

手边茶香袅袅,但那看起来仍是青年模样的帝王,却是没有去看上一眼。

他分明是在看着手中的奏折,只是眸中隐有迷离,显然此时的他,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本奏折之上。

那么,他在想什么呢?

御书房外落雪纷纷,阳春白雪,他在想他那个已经很久没见的外甥女。

那衍生位面上鲜少有大陆人,她过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穿暖,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前段时间是她的生辰,不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记起自己的生辰,然后好好的吃好好的玩……

他还在继续想着,紧闭着的殿门却是突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他没有在意,只头也不抬的道:“朕不是说了,今日朕谁都不见。”

来人正是大总管。

闻言却是没有立即退去,而是压抑着满心的欢喜,连声道:“陛下,陛下!陛下您听奴才说,奴才要禀报的这件事,绝对是陛

,绝对是陛下特别喜欢听的!”

帝王这才微微抬起头,长眉深目,面含威严:“什么事?若是朕听了不高兴,你就去领板子吧。”

大总管一听,心道陛下今日果然心情不大好。但却是转眼一笑,笑得十分狗腿:“陛下,您不是一直在让奴才督促妖主府那边的工事吗?今儿奴才收到消息,妖主府那边已经竣工了,就等小郡主回来了。”

帝王闻言应了一声:“这就是你要禀报的事?”

妖主府就是以前的紫王府。

早在前年,就已经拨款进行改建,要将王府给改成小郡主的府邸,就等小郡主有朝一日回来后,能够名正言顺的常住帝都。

不过如果紫王能和极云公主一起回来的话,倒也还要重新建府了。

“哪能只是这件事呀!”大总管笑得愈发狗腿了,连那眉梢眼角,都是难以抑制地盈了喜悦之情,“奴才要说的是,妖主府今天改造完成,里面已经有人了!”

帝王明显一怔:“有人了?”

大总管笑道:“陛下,可不是!听说,那些人进妖主府的时候,整条街上都是紫光灿灿,威压高得吓人,百姓们都说是神迹呢,陛下,您确定不赶紧出宫,亲自去妖主府看看吗?”

果然,话音落下,帝王已然是扔掉手中御笔,起身走向殿门之外。

那步伐快速而急切,一如胸膛里那颗正快速跳动着的心脏。

……

后来……

据说从那天起,那最初出现了神迹的妖主府所在的街道,每隔一段时间,便是要有着各种光芒大放,神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让得整个帝都里的人,都是坚决的认定,那座妖主府,不仅是妖主的府邸,更是神灵的专属府邸。

否则,神迹出现一次便已足够,何以能出现那么多次?

于是对于妖主府,不仅仅是东灵帝都,整个大陆,乃至于整个东灵,都是视其为圣地般的存在,断不敢有着半分的看轻挑衅。

而作为妖主府的主人,妖主的事迹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以致于不再有人喊她小郡主,而是统一的称她为妖主。

更有甚者,有时候凭借着神迹,据说是从天外世界到来的一些人,则是会称呼她皇妃帝妃,甚至夫人祖师奶奶之类。

于是时间一长,妖主不仅仅是妖主,更多了一个邪妃的称呼。

这个邪字,却是出自她妖公子的那个身份了。

反正作为一个生活在传说之中的人物,她的称呼,已然是多得数不胜数。

不过对她来说,这些都只是虚名罢了,她想要的,已经得到;还未得到的,也正在努力。

她相信,人生在世,已经是很值得满足的了,而她贪心一些,便想将更多的一些,也都拥有。

拥有了那么多,所能给予她的,便是幸福了。

她很幸福。

……

世有女兮,诡魅如妖;妖邪出兮,紫极倾世。

日光璀璨,霞光万丈。

光影重重间,她一袭紫衣,回眸一笑,那勾魂摄魄的邪肆风流,艳绝天下!

------题外话------

终于完结啦!

之前就说过400章完结,果然400章完结了,好开森,解放了解放了,撒~

然后就是番外了,番外更新不定时,具体看时间~比如明天没有番外,但有完结感言,再来会写一章妖儿和临寒,你们懂的~

加群473381588,进群发潇湘正版全订截图,验证通过后进入v群,戳群主【也就是我】领取私密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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