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杀了这个人,就能获得自由。
“选择你要用的兵器。”李教头指着武器架说。
郝齐选了把匕首。
这不是他最擅长的兵器,但是杀人最利的。
男人没有选择的权利,郝齐选了匕首,他也只得到了一把匕首。
两人手持武器相对而立,李教头刚说了个开字,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前冲去。
“——始!”声音落地的同时,郝齐也动了。
匕首战不比长刀,要近身肉搏,招招讲究个险字,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而代价,便是落败者的性命。
险中取胜,就是这场战斗的主旨。
锋利的刀刃从颈前划过,后仰躲开,毫厘之间,郝齐被削断一缕发丝。
进入战斗,他毫不惊慌,一双黑眸沉静如水。
一手抓住男人前臂,止住他的收势,另一只持匕的手同样毫不留情的朝男人脖颈抹去。
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看到郝齐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个手没沾过血的童子鸡,于是先发制人,想要趁着郝齐还没进入状态速战速决。
没想到这小子打起架来凶的跟只小豹子似的,根本看不出半点手软的迹象。
这是打眼了?
是了,明知道是生死战还敢选匕首的人,不是愣头青就是有所依仗,他轻敌了。
男人心里嘀咕,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战斗的质量。
右手被制得动弹不得又如何,他可不止一只手能用!
郝齐抓住手臂的同时用力反扭,男人手中的匕首因手指痉挛而松开。
但下一瞬,他的左手稳稳的接住了匕首握把,逆时针上旋抵住郝齐内收的手臂。
噗嗤!
是利刃划破皮肤和肌肉,切断了气管和动脉的声音。
男人的鲜血从脖颈喷射而出,溅出一米开外,然后双手无力的垂下,瞳孔开始涣散。
他直到死也没想到,这场战斗竟然会以这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结束,仿佛一场闹剧。
正常发展不应该是自己击开他的手臂,然后反手控制,两人僵持不下,再战一轮吗?
自己这是……被速战速决,了?
不,还是有一个人想到了。
李教头站在十米开外,神色复杂,望望周围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崽子们,心中又莫名升起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微妙感受。
这死小子,就知道他和别人打都收着力呢。
郝齐面无表情的松开握着匕首的手掌,男人扑通一声倒地,左手搭在胸前,眼睛瞪的大大的。
死不瞑目!
“七,七号,第四关合格,用时三息!”对上郝齐的眼神,考官反应过来,连忙报出成绩。
“靠!靠靠靠靠靠!”
训练场上一片静寂无声,直到苏突激动地蹦跶起来,这才打破了僵持。
郝齐面色无恙,其实心中并不平静,因为这的确是他此生,第一次杀人!
看了眼手上粘腻的红色,他颇感不适,径直朝水缸边走去。
……
“你也太厉害了!”
周围若有若无或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视线,和苏突第不知道多少遍的感叹,冲淡了郝齐内心的不适感。
“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找十八号打架,不然我耳朵都要起茧了。”班万无语道。
一个月的封闭训练告一段落,明日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
郝齐到不怎么担心自己能否通过,只是紧张的日子突然结束,那些被他刻意淡化的情绪也逐渐冒出头来。
小九怎么样?
自己初来京城,没来得及打探好情况,便稀里糊涂的进了北鹤司暗狱,接着又被带到这鹤谷关了一个月,没来得及提前给小九打声招呼。
连明诚对自己有所求,应该会照顾好她,也会告诉她真相。
不过以小九那个执拗的性子,恐怕还是会每天守在大门口等他回去吧。
当初将小孩留在身边不过是一时心软,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个孤零零的灵魂存在于这个世界,除了心中的远方,总也要有个慰藉才能得以安身立命。
同屋的几人已经睡熟,郝齐坚持着给浑身的伤口上好药,也昏沉沉的倒头睡去。
翌日清晨,众人早饭后半个时辰,最后一场考核开始了。
依然是按照每个人的编号,一号率先上场。
一号自知不敌,谨慎的选择了拖字诀,但可惜,在最后半盏茶的功夫,还是被师兄踢出了场外,功败垂成。
二号更是不如,或许是一号的失败给了他太大的压力,竟还没坚持到一半时间,便被缴了械。
接着是三号,依然失败。
眼看着出场的三人接连被快速解决,李教头的眉头皱出了一道深深的川字痕。
他虽然没有手把手教导过这批学员,但也是知道他们的大致实力的,不至于如此拉胯。
突然想到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
那群鹤衣卫的侧方站着一个同样腰挎落梅刀的壮年男子,李教头看过去的同时,他亦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那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是了,按照惯例,这最后一战不过是走个过场。
真正不合格的人早就在之前的测验中就被刷下去了,老让新才是这一关约定俗成的传统。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次,他们竟然不再留手!
似乎想到什么,李教头沉下脸来,望着正要上场的苏突,神色几经变换。
这下惨了!
他没有挑明的意思,贺大俊没这么大胆子,这事肯定还是上头的意思。
他一个小小教头,没这个权利也没这个资格插手。
只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瞟向伏飞白和郝齐,李教头暗叹一口气,只希望这两人能争气一点,不要被全军覆没了啊。
苏突擅长使鞭,为了保险,这次上场拿的也是鞭子。
前面三人接连落败,他身上的压力很大,只能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他的对手是一个矮个青年,和前面出场的几位一样,他没有选择特殊的兵器,而是拔出了腰间的制式长刀。
比试开始!
苏突的鞭法和他的性格一样,灵活多变,以缴械擅长。
但对手是真正的鹤衣卫,他丝毫不敢大意,以守为攻,一手长鞭舞得密不透风,不给敌人近身的机会。
拖!
老套,但有用。
一号用过这个办法,但是他失败了,因为他的武器缠不住敌人,拖延只能靠身法。
但苏突不一样,三米多长的软鞭足矣将两人的距离拉长到对面的攻击范围之外,只要他不出错,拖满一刻钟不是毫无机会。
他的对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在被苏突的鞭法缠住手脚的最后时刻,矮个青年面露急躁,咬了咬牙,竟放弃了防御苏突挥过来的鞭尾。
啪!
鞭身挟着劲风落在矮个青年身上,一道狰狞的血痕从他的肩头蔓延到眉角。
苏突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狠,冒着毁容的危险,也要近自己的身。
是的,在受伤的下一秒,矮个青年抓住机会,快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战斗距离。
苏突被近身了。
失去距离优势的用鞭武者,就是被扼住七寸的蛇,攻击力大幅度减弱。
苏突尽了全力,手中的软鞭还是被节节砍断,没能改变结局,负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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