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今天是你生日呢!”许蔚蓝笑笑,“生日快乐,一起下楼吧!”
两人一起朝楼下走。许蔚蓝忽然开始后悔,平常话就很少的她,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老师,我们其实以前见过,嗯,至少两次!”雷彻打破沉默。
“啊!是吗?”许蔚蓝有些吃惊,她停下来仔细看雷彻的脸。走廊里的光线不是特别亮,但辨析一张脸还是足够的。他的头发已经在军训时理成了平头,这为他白皙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刚硬,使得他更具男子气质。
见过吗?或者是发型变了?许蔚蓝对人脸的记忆不是靠容貌,而是骨骼。她看一张脸,会在瞬间透视到对方的骨骼,而不似平常人更多的是审视眉眼、鼻子、嘴巴。 除了骨骼,她更多的会关注对方的眼神。先是眼神的变化,然后牵动面部肌肉,随着肌肉群的运动,喜怒哀乐才得以呈现。
许蔚蓝在脑海里不停的提取曾经的记忆,对于她来讲,这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如果她见过,那就不可能没有印象。
看她如此认真的审视自己,雷彻笑了。 “我第一次见您,是在我9岁的时候。第二次见您,是在您的毕业画展上。因为您,个子高,还有我伯父时常提起,所以,就注意到您了!但是,您都不抬头,也不抬眼,您就根本没有注意到我!”雷彻道。
许蔚蓝尴尬的笑笑。雷彻说的是对的,她在人群中几乎都是低垂着头,她几乎不去关注任何对于她来说没有意义的陌生人。
“没有意义的陌生人”是许蔚蓝的自定义,没有见过的,接下来也不需要打招呼的,后续也不会发生关系的人就属于这个“没有意义的陌生人”。许蔚蓝的这个性格,一度让她的妈妈认为她患了自闭症,或者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语叫“社恐症”。但是在许蔚蓝自己看来,她没有任何症,她只是不想,不愿意,不需要。 所以,当时的雷彻,对于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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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没有意义的陌生人”。
“您的导师,是我的伯父!亲伯父!”雷彻强调到。“我每次去上课,他都会提到您!只是我们几乎没有碰到过!”
许蔚蓝猛的一惊,她并没有注意到雷彻前面的话,听他强调自己是导师的亲侄子,她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被雷彻的眼神吸引。
“可是你,为什么姓雷?”许蔚蓝讶异道。
“我爸爸妈妈分开了,我随我妈姓。我家的孩子都随我妈姓。”雷彻解释道。
这世界要说大,真的是大,要说小也是方寸之间的距离,许蔚蓝心里感慨。她以为离开了美院,就和年这个姓氏没有多大关系了。可在这里,她却遇到了雷彻,自己导师的亲侄子,年朴的堂弟。
“年朴,年朴!”这个名字掠过许蔚蓝的心头,带来一阵刺痛,她摇晃一下,心脏的搏动又失常了。
“老师,许老师!”雷彻看她神情不对,赶紧扶住她。
“我没事儿,有些低血糖!我口袋里有糖!”许蔚蓝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放进嘴巴。甜甜的滋味涌满口腔的时候,她的眩晕感也消失了。
年氏三兄弟是岭南画界的名人,一个擅长西方油画,一个热衷国画山水,一个却独青睐现代抽象艺术。雷彻是哪一家的?许蔚蓝有些好奇。
“请教一下,你的父亲是哪一位?”许蔚蓝问。
“嗯,三弟,年木木。”雷彻答道。
年氏三兄弟排木字辈,老大年木森,老二年木林,老三年木木。年木森是许蔚蓝的导师,年朴的爸爸。许蔚蓝的心里再次掠过一缕痛,心底里某个已经几近愈合的地方,正在再次被撕扯开。
“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雷彻!”两个人刚出教学楼,就被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围了起来。原来是一帮女生在楼下用蜡烛围了一个心形,中间又用小彩灯扎了生日快乐的字样在等着给雷彻庆生。女生们把雷彻推到小彩灯面前,小彩灯忽然跳动起来,原来竟是一个女生将彩灯挂在张开了的手臂上。
学生们正三三两两的从教学楼出来,好事的都围过来看热闹。人越聚越多,许蔚蓝慢慢的被挤到了人群外面。
“表白表白,表白表白!”女生们拍着手跳着,大声的喊叫着。跳动起来的小彩灯扑到雷彻身上,抱住雷彻的脖子,狠狠的在雷彻脸上留下一个吻。
“哦!”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散了,快散了!快散了!”两个保安冲过来,将人群驱散。
“雷彻,我喜欢你!雷彻,我给你盖章了!你是我的!”小彩灯女生一边逃走,一边高声呐喊。
“怎么样?被感动了吧?!年轻真好啊!”欧阳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许蔚蓝身边。
“嘘——”他长出一口气,“蓬勃的青春啊,多美好!啧啧,真是不忍心驱散他们!唉!”欧阳志一副兴犹未尽的样子。
许蔚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呆住了。她的青春期过得平淡无奇,没有早恋,没有逃课,也没有参与过这些在她看来无聊的生日嬉闹会。这才开始三天的生活和她过去20多年的经历太不一样了,看着散去的人群,她感到一缕淡淡的伤感。
雷彻被女生们推搡着走远了,留下许蔚蓝和欧阳志站在教学楼口。
“感动了吧!我就说你妈妈的安排是最好的!你呀,就适合来高中好好补补青春课!哈哈哈哈哈!”欧阳志拍拍许蔚蓝的肩膀,打趣道。
许蔚蓝笑笑,没有说话。
这一夜,许蔚蓝失眠了。熬到后半夜还是睡不着的她,索性爬起来,支起了画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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