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边的蚊子和现在围在陈绘耳边“嗡”“嗡”“嗡”的蚊子顶着同一个身份,却将遭受不同的待遇。
陈绘站起来,目光扫视整个屋子,他终于在窗台边上看到了这只扰人的蚊子。他极小心地接近,俯身去拍,只听见窗外雷声起,眼前电光闪,阵雨沛然而下。
他顾不得抓蚊子,撩起袖子,一拉窗框,先把窗户关了起来。
夏天本就闷热,窗户一闭,沉闷的空气找不到宣泄的通道,就在屋子里乱窜,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沾染上了忧愁。
蒋姜南头疼得撑不住了,他躺倒在了床上,他的脑袋像是已经被大雨淋湿了、浸透了,晃起来沉甸甸的,他的脑门的一鼓一鼓,不用闭上眼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脉搏跳动,进而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
而此刻流动着的,又不止有血液,还有窗外从天空滴落的雨,在天地间恣意流动。它们由徐而疾,疾更疾,忽沉忽昂,渐渐消失,突然又起翻腾,恣肆癫狂、破石惊天,戛然而止。忽地又起来了,再从极慢极慢的节奏开始,一程一程,稳稳地进展……终于加快……又回复严峻的持续,不徐不疾,永远这样落下去,似乎永远这样落下去……
“你怎么还睡了?身体还不舒服?”雨都快下完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陈绘走进卧室,看到蒋姜南还躺在床上不解地问。
“有点头疼。”
“头疼?刚刚你就说头疼。还没有好吗?”
“对。比早上更疼了。”
“这可难办了,你不是略通医术吗?给自己看看?”
“医者不自医。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普通风寒。”
“你刚刚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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