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在中华文化中也算是知名符号,前一条是被刘二流子斩杀的白帝子,显然那是条公蛇;后来又有唐传奇《白蛇记》。(唐传奇是该体裁的高峰,红拂红线红绡嘛,但不代表宋传奇不出彩。很多篇三言三拍都是取材于宋传奇,元代平话文本也几乎都是来自宋朝,囊括尽后世的几乎所有小说灵感来源。可以这么说唐传奇伟大但适合远观,宋传奇才是几乎所有中国古典小说戏曲的源头。)其实蛇作为一个重要文化符号,在各大文明体系的早期,均有表现,像上面说的印度神话,还有伊甸园的诱惑,日本的八岐大蛇(无双啊),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杀蛇,美杜莎的头发。。。而我中华最著名的,当然是伏羲、女娲,华夏民族人文先始、三皇之一,中华民族精神兼肉体的创造者。《文选》王延寿曰:“伏羲鳞身,女娲蛇躯。”我们作为龙的传人,而蛇又被称为小龙,在中华文化中享有特殊地位也是可以理解的。《山海经》北次三经中说:“神囷之山,其下有白蛇。”
在宇宙bseu616里,南宋绍兴年间,有千年修行的蛇妖化作美丽女子叫白素贞,及其侍女青蛇,下得峨眉山,驱江南赏游,在杭州西湖遇药店之王主管许仙邂逅相遇,同舟避雨,一见钟情,白蛇逐生欲念,欲与书生缠绵,乃嫁与他。遂结为夫妻。婚后,经历诸多是非,白娘子屡现怪异,许不能堪。镇江金山寺高僧法海赠许一钵盂,令罩其妻。白、青被子罩后,显露原形,乃千年成道白蛇、青蛇。法海遂携钵盂,置雷寺峰前,令人于其上砌成七级宝塔,名曰雷峰,永镇白、青于塔中。
在宇宙bseu61616里,在宋朝时的镇江市,白素贞是千年修炼的蛇妖,为了报答书生许仙前世之恩,化为人形欲报恩,后遇到青蛇精小青,两人结伴。西湖断桥边,白素贞施展法力降雨,与许仙借伞相 识,并嫁与他。婚后金山寺和尚法海对许仙讲白素贞乃蛇妖,许仙将信将疑。后来许仙按法海的办法在端午节让白素贞喝下带有雄黄的酒,白素贞不得不显出原形,却将许仙吓死。白素贞上天庭盗取仙草灵芝将许仙救活。法海将许仙骗至金山寺并软禁,白素贞同小青一起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却因此伤害了其他生灵。白素贞因为触犯天条,在生下孩子后被法海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后白素贞的儿子许士林长大得中状元,到塔前祭母,将母亲救出,全家团聚。(这个故事过分注重因果,一看就是佛门唱卷里的东西。)
在宇宙bseu199999里,春风春雨动情怀,人心妖心总一般。白娘子与许官人一见钟情,携小青一起三人行,白娘子与小青争风吃醋,家宅不宁;一家人到处秀恩爱、撒狗粮,引发高僧法海强烈不满,于是与白娘子大打出手、相爱相杀、暗生情愫;法海强留许官人,官人抛家弃舍与妙僧相伴,白娘子打上门去,声讨小三。。。好吧,我承认我编不下去了。反正两男两女,断背山下、百合花开,两两配对,有6种方案;三个配组,有4种方案,被这样的脑洞惊呆了。(当然,事实上这并不是我编的,而是我总结的。)
作为史上重量级的人兽恋文学作品,白蛇传有足够的底气,鄙视那些诸如青蛙王子呀、美女与野兽呀、美人鱼呀、田螺姑娘呀。。。统统低幼向了好吗。而人兽这个重口味选题,即使放在现在,也还是很多人不敢领教的禁区。(尤其是在国内,有光腚总菊的文件在,建国以后动物不许成精,白蛇传更是成为绝响。)
除了题材,再从类型上分析,我国历来有四大民间传说的提法,白蛇、孟姜、梁祝、牛女,除了白蛇贡献出了人兽概念,孟姜有冰恋,梁祝涉及双性恋,牛女则提供了女神凌辱角度,我突然发现我国古代劳动人民还是相当大胆的,在各种禁忌性性爱方面均有建树。根本不需要什么性爱作品来启蒙,比如像欧洲的“十日谈”之类,而是自古桑间濮上,淫风艳帜。想想也是,我民族先祖黄帝,还不是夜御十女、金枪不倒。留下了多少《黄帝御女心经》《黄帝素女问答》之类的经典。孙思邈在《千金方》中提到:“昔黄帝御女一千二百而登仙”。至于后来的禁欲主义、将性同反动关联起来,只能说是近现代的偏激与极权吧。
白蛇传故事同其它三大民间传说不同。其它三大民间传说,在流传过程中,人物形象、故事内容、模式都比较固定,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而白蛇传不同。《白蛇传》的故事内容、人物形象、主题随着时间的发展一直在不断地发展,并由此而产生了上面提到的枝繁叶茂的“白蛇传各宇宙”。故此,说明大众对白蛇传的兴趣明显在其它三大民间传说之上,所以参与创作的热情更高,同时说明该故事结构更开放、更自由。四大民间传说,独独白蛇传不管故事还是文本都诞生在宋朝,恐怕不是偶尔的。
谬史氏曰:江南正梅雨时节。正巧在钱江边的烟雨里遥望断桥残迹、雷峰新照、三坛印湖。。。臆想着素贞情愫、小青妖娆,是极合时宜的。艳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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