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什么?”牛成凝视着她,心中播下的那颗风情种子茁壮成长。
“什么也不吃,上次给你洗衣服我把心给你了,这次我也要试一试你。”
“怎么试?”
“我要你抱我一下,有胆量嘛?”龚宫语言含蓄,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愉悦。牛成抬头望去,玻璃窗外扬树上的两只小鸟打了会盹儿又醒了,恩恩爱爱地碎着嘴,树下的蛐蛐见有了动静不再叫了,室内墙根的蟋蟀是熟虫,听惯了他俩的声音,满不在乎,露出半个头窥探,这万物都顺着人意呢!牛成血气方刚,双手一张,毫不犹豫地抱起她。龚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兴奋得从颈部到耳根一片潮红。牛成的嘴唇噏了下,“你是近视眼,干吗老戴着眼镜?”
“有一点,不戴也行。”龚宫扶了下镜架,一脸茫然,“怎么啦,不好看?”
“不是。”
“嫌我装斯文?”
“也不是。”
“但听你口气有点不爽快。”龚宫蜷曲在他怀里如同一只温柔的花狐狸。
牛成叹了口气,“待到那天你自然会明白的。”
“哼!”龚宫抱怨牛成藏头露尾,含含糊糊,拿眼晴瞅别处。墙角一只肥壮的丑八怪蜘蛛从网络上挣开身子,牵着一根长长的细丝吊于空中,突然张牙舞爪地将一只花花绿绿的甲壳虫逮在怀里,像在亲吻,像在受用。龚宫耳濡目染,想像自己成了一只漂亮的甲壳虫,那就闭上眼享受一下被啃的感觉吧……
严寒过去,三阳开泰,大地悄然复苏,李子树上一串串雪白的苞蕾挂满枝头,点缀着春天的气息,点缀着人们的精神,点缀着大自然的色彩。清凉的太阳跃过邻居屋头的脊瓦,撒落在院子里,把几个庄稼汉的脸印成古铜色。春节远去得没了踪影,返城的民工早已踏上了征程,做生意的又上了路,农田的活还没有出来,留守家园的男人大把的时间闲得无聊,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一杯茶一包烟,瞎侃胡扯混半天。
龚毕运成了响当当的驰名人物,做东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了。年前苏伟台又汇来一笔款,远亲近邻都知道他有了一颗摇钱树,恭贺的、借钱的、献媚的纷至沓来,应接不暇,有几天简直是灶里不断火,锅里不扣盖。龚毕运本是个有了酒喝赛神仙的人,如今更显豪爽大方,烟整条整条地拿,白酒十斤十斤地提,花甲之年能扬眉吐气,喜悦之情不亚于晚年得子。
南洋的暖风吹得他晕乎乎的,旱地早已甩了,猪舍里让其空糟,那四对咕咕叫的鸽子也将送给亲戚。他无所事事,热衷于穿戴,稀疏的头发抹了油,溜光光的狗舌头舔过一般,八十元一套的银灰色西服套在身上,双手有模有样反剪在背后,任凭白铁表带光芒四射,那姿态简直比赵本山还悠闲。于是有乡亲们开导他:龚哥子,房子新砌了,现在又有了大把的钱,先给勤儿讨个堂客,自己也得找个老伴哟。龚毕运递上一支烟,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那憨巴东西,银子压断脊梁也没有女人跟他。我嘛,等宫儿结婚了是想找个老伴,到时候谁做媒我买上好的皮鞋,包双倍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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