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没有，这公司虽然号称成立不久，很多机器却都是旧的，有几台显示器都不是纯平的——怎么看怎么像老吧里倒腾出来的。”城隍庙吃店里，一碗葱油面下肚，林宇又精神起来，决定恶心恶心管维佳。

“是吗？”管维佳啃着鸡腿，“我没注意啊。”

“没准这个老板以前跟别人合伙，后来拆伙单干了。办公场地是新租的，机器还没来得及更新。”林宇一向观察力敏锐，也喜欢凡事都分析一番。

“有道理！”管维佳才不管那么多。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可有点儿诡异。”林宇作神秘状，“参观办公环境的时候，我偷偷拉开几个桌子的键盘抽屉看了看，你猜怎么着？”

“里头没键盘？”

“你丫太有才了！——可能吗？”林宇一口豆浆好悬没喷出来。“那些键盘都不新了——个别连字母也有磨掉的，却一水儿干干净净。抽屉里、键盘缝儿里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你是怎么回事儿？”

“瞎掰呢吧你？”管维佳举着鸡腿愣住了。

整天与电脑为伴的白领都知道，写字楼里最藏污纳垢的地方不是厕所，而是台式机的键盘和搁键盘的抽屉。那里是最积灰的地方，几乎什么零碎儿都有。笔芯、皮筋、曲别针这些大件就不了，头发、皮屑和衣物纤维是这里边的“常驻人口”，“流动群体”则包括饼干点心渣子、烧饼上的芝麻粒、汉堡里的生菜丝、咖啡可乐果汁干结的污渍、“白骨精”脸上抖落的妆粉、活蚂蚁、死蚊子，甚至午睡时淌进去的口水。很少有人乐意清理这个卫生死角，慢慢地也成了一种办公室文化，拉出键盘往往就可以窥知主人的口味和习性。

“难不成在这儿上班的都有洁癖？”管维佳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备不住！”

林宇满脸坏笑，突然间他眼睛愣怔着白了脸，颤声道“还有一种可能，在这儿工作的人——我们今天下午看见的那些男男女女——也许，都不是人哦？”

他有意把那个“人”字得很重。管维佳吓得差点儿把鸡腿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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