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佐脸一板：“我像是那种要朋友破费的人么！”

茶茶红着脸，脑子里什么玉姑娘兰姑娘全不见了，走路也没有往日的从容，浅浅挨边坐了，为徐元佐斟酒。

康彭祖有了玉玲珑姑娘在旁斟酒，对于其他事自然也就放开了。即便是点了幽意姑娘的某君，在侬侬软语软玉温香之下都没有丝毫芥蒂了。

若是客人风流儒雅。就要学玉玲珑玉姑娘，矜持身份，跟客人吟诗作对；若是客人“饥”不可待，就要学兰馥郁兰姑娘——媚眼横斜。欲拒还迎，迎而不给……真真要急死个人！如此才能将客人的魂儿钩住。

——若是有这样一个男儿接我出阁，也是一桩好事呀！

茶茶收了银子，垂头下，脸上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微微努嘴：“当日岂知公子真身？”

茶茶抬头望向徐元佐，只是心中一动：好俊朗的少年郎！脸上线条分明，肌肤紧致，比那些水渣渣松垮垮的相公老爷不知强了多少倍！再看他斜坐禅椅，果然是书上说的名士不羁，却又筋骨有力，好像浑身上下蓄满了男子气概。

茶茶虽然看了无数次姑娘接客，但是自己上手第一遭还是有些放不开。她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种情况：

“你说：一两银子。可以做些别的。”徐元佐宽厚地提醒道。

茶茶又想：客人终究还是酒色之徒多些，所以兰姑娘的路数肯定更吃得开，于是在车上着实练了一会儿飞媚眼的功夫。不过快到的时候，她又觉得玉姑娘的身价更高。可见还是风雅吃得开，于是在肚子里转了几首诗词。

“这才数月不见，公子竟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茶茶掩口瞠目；“公子以前的模样身份。莫非是……”

茶茶看着徐元佐有些痴了。

茶茶面带绯红：“不成想，竟与公子如此有缘。”

萧妈妈未语先笑，脸上的脂粉面具露出一道道细纹，就如地震之后的豆腐渣墙面。她道；“公子果然好眼光，茶茶是老身从小悉心教导的，虽然还未养成，但真真是青嫩可人。只是公子若要她出阁……”

茶茶心中一喜：莫非他是要买我！

萧妈妈脸上的笑容略一凝固，旋即又绽放开来，道：“其实要出阁也很简单。”

“公子请说。”茶茶总算还是维持住了起码的矜持。

徐元佐让出一小半位置，道：“姐姐请坐。”

萧妈妈没想到康彭祖的朋友里也有这么自尊自强的，连忙道：“只是夸康相公大方，没别的意思，公子请尽兴呀。”说罢，将茶茶往徐元佐面前轻轻一推，昂着笑脸去别处插科打诨了。

萧妈妈一脸会意的表情，也神秘兮兮低声道：“其实康相公最是慷慨大方，尤其对朋友，就算千金都不眨眼。”

茶茶飞快地闭了闭眼睛，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祛除出去。

“呃……我猜你想起来了。不过我既不是小厮，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徐元佐替自己分辨一句。

——咦，他受了我什么恩惠？

茶茶在萧妈妈的陪同之下，缓缓走到徐元佐身边，显得有些局促和羞涩。

因为正好可以和姑娘挤挤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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