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愤怒:“你要是没事,就给我滚出去。”
“哟,你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你还是以前那个骂人从不重复的唐欣吗?”
“你没听李太医说吗?我太累了,我要休息,我哪有心思骂你?”
“你不是唐欣。”
或许是早有准备,我十分从容:“不就是因为太子轻易地放过了我,你气不过,你太失望了,才又找了个借口来对付我。我的确不是唐欣,老子是你八辈祖宗,赶紧跪下来给姑奶奶磕一百个响头!”
“你别以为你长着一张唐欣的脸,我就相信了。当年于长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于文天的眼睛换给了于宣雪,让他换张脸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我很确信我现在的脸,现在的身体是属于唐欣的,但我依然惊得浑身僵硬。
“于长欢确实成功地换了眼睛,但是于宣雪也不是马上能看见的。她正儿八经恢复光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就算真的有换脸这种高明的医术,也不可能换完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吧。”
唐懿认真地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那你可以走了。”
“好。”
唐懿真的听话地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德和唐懿都在。
“爹,你今天去哪儿了?”我问。
“我下朝之后直接和大理寺卿一起去了大理寺,问了问于思梅那个案子。”唐德说。
“现在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新线索?还是祁充在查吗?大理寺卿是什么态度?”
唐德被我连珠炮似的问题搞得一时语塞。唐懿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你期望能查出线索?事实很明显,就是你杀了于思梅,只不过没人亲眼看见而已。”
我毫不示弱,指着唐懿的鼻子:“既然没人亲眼看见,那就不一定是我杀了于思梅。说实话,我只记得我在和于思梅吵架,其他的都记不清了。你们不是说发现于思梅尸体的时候,我也昏倒在地。难道没人查查,我为什么会昏倒吗?”
“你昏倒就是装的。”唐懿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不对,这肯定是你的计谋,你暗地里做了手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唐懿保持着邪笑,脸色阴沉。
“这个案子还是由祁充负责,只是过了这么久了,估计很难找到新的线索。”唐德慢悠悠地说,“唐欣,记不清楚当时的情形这个借口太拙劣了。如果查到后面,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当晚还有其他人来过唐府。那么……”
唐德话没说完,重新把精力集中在吃饭这件大事上。
之前太子为了救我出大理寺,故意做出出格的举动。祁充认定我是杀人凶手,但为了保护太子,又迫于祁青江和唐德的压力,只能以证据不足将我释放。如果只是这样,这案子还在祁充手上,再过多久结果都是一样。
只是昨晚“唐欣”假装于思梅去见了祁青松,祁充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是当做唐欣的闹剧,还是像唐懿一样怀疑我?我得赶紧找机会和太子商量下。
我正想着,听到唐懿十分不屑地说:“祁充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跟他爹一样,奸得很。当时皇帝还没下命令,他就积极地跑来咱们府里收集证据,就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看他阴沉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也看上于思梅了呢。结果证据这么明显,他还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估计他早就知道皇帝只是想做做样子,哪敢真的怪罪我们。”
“看来我逃过一劫。”我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更加不安。我一直认为,祁充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不好对付。以前我们一直是同一阵营,我还不用提防他。可是现在,我内心总觉得不安。
“唐欣,你别得意!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知道,你和太子……”唐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故意不想让我听清似的。
“我和太子什么?唐懿,你有种说大声点。”
唐懿不理我,也和唐德一样,专心吃饭去了。
“唐懿!”我虽然心虚,但绝不能表现出来。
“欣儿,别闹了。”唐夫人温柔地打断我,“欣儿,你别担心。于思梅就是个下人,死了就死了,太子不敢拿你怎么样,皇帝可不会容忍太子为了一个下人为难唐大将军的千金。”
“那我也是得罪了太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们都明白太子的处境。皇帝看重唐家在大周地位,才会给太子和你赐婚。况且我们有恩于太子,太子逃婚是对我们唐府莫大的侮辱。若此事无法善了,群臣对太子的不满必将加剧,这才是皇帝头疼的事。”
话说到这个程度,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假装安心地说:“恩,那就好,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实际上当晚我依旧没睡好。我本来打算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大早就被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中,我披着外衣寻着声音找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让我清醒了。
一个带着高帽穿着玄衣道士模样的人,在前院搭了个华丽的法坛,法坛上铺满金黄的绸子,中间点满了香火,四个角上各自放了香炉,地上还一圈一圈地画满了符咒,洒着鲜血。
玄衣道士站在法坛中央,手里挥舞着一根桃木剑,步伐诡异,身形扭曲,嘴里飞快地念着什么。法坛四周还围坐着一群小道士,他们有节奏地敲着鼓,嘴里也飞快地念着。
唐懿见到我,立刻朝着玄衣道士大喊:“袁大师!唐欣来了!她被恶鬼缠身,精神恍惚,心智混乱,大师你赶紧帮她驱除邪祟!”
我吓得连连后退,强作镇定地说:“唐懿,你又在搞什么鬼!怎么一大早就把府里搅得不得安宁!”
唐懿没空理我,继续对着道士喊:“袁大师,千万不能让这等恶鬼留在唐府,一定要赶紧超度她进入轮回。”
玄衣道士原地转了几个圈,停下时正好面对着我。
他眼神锋利,声音洪亮:“阴阳有界,人鬼殊途。擅越雷池、作祟阳间者,必将遭天打雷劈,落得个魂飞魄散。”
我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浑身冒出冷汗,双手不断颤抖。
玄衣道士右手举着桃木剑,左手提着一张令符,离我越来越近,挥舞着那把桃木剑,眼看就要劈上我的额头:“我劝你速速离开,寻得路径进入冥界,否者,我必以令符镇住尔之魂魄,令尔永世难以超生!”
一瞬间,我竟然真的觉得理智和气力都被抽干了一样。
这时,唐府的大门突然打开,几个侍卫疾驰而入:“传皇帝口谕,召唐欣立刻进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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