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六点的时候,张玉兰就买到了回钟鸣镇的票,吃过早饭,准备好防晕车的装备,母子三人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因为张母的严重晕车,一路上又是人仰马翻,到了钟鸣镇,一家人并没有下,直接坐到月牙村村口。
等安顿好张母,张玉兰才赶回家。
回了家已经是晚上,掏出钥匙开了门,一片黑灯瞎火,张玉兰隐隐听到男人的啜泣声,打开灯,就看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
货架上空了大半,地上散落着各种东西,板凳椅子也是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还有杂碎被子和水瓶,然后是角落里缩成一团,像只受到惊吓的全身抖动的男人。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会还钱的,我会还钱的。”男人抱住头,嘴里一直碎碎的念着,声音极度脆弱害怕,连张玉兰走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反应。
“陈世修。”张玉兰的声音很冷,冷得像夜里的空气,佛能冻住人的呼吸,“怎么回事?”
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陈世修才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看着女人脸的一刻,就像是孩子见了妈似得,全身瞬间放松下来,一把抱住张玉兰的腿,委屈道:“玉兰,对不起,对不起……”
张玉兰是给吓的,陈世修的脸被打成了猪头,肿得不像话,青青紫紫的一片,连说话的声音都走了样。
“你先起来,说,怎么回事?”张玉兰看着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累的模样,还蹭到自己裤子上,心里反胃,从男人手里抽出自己的脚,找了一张干净的凳子坐下等着陈世修自个儿招供。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听见张玉兰跟逼供似得语气,陈世修一哆嗦,心虚的闭了嘴,没吱声。
张玉兰揉了揉鼻梁,半天等不到陈世修的回答,也不管他,起身生了火,烧水。
黑色的烧水壶架在橘色的火光下,不断传来吱吱的声音,张玉兰双手摊开,凑到火源上烤了半天,才觉得寒冷被驱散了不少。
陈世修也架不住冷,自行做到她对面,身子抖得跟塞米康子似得。
昏暗的灯光下,陈世修小心翼翼道:“我……我赌输了……欠了不少钱,他们……找上了门……”
张玉兰把已经暖和的手放在腿上,有节奏的敲打着,闭着眼听着陈世修断断续续的讲述,没有插话。
“我……拿不出钱,他们……他们就打……我,还把家里的……家里的货都拿走了……,警告……我……警告我……”陈世修觑了一眼张玉兰,发现她呼吸平稳,手指的动作已经停止,可即便这样,没说完的话也依旧说不出口。
就在陈世修以为张玉兰睡着了,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再次被提了起来,“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陈世修打了寒颤,手指挖着手心,犹犹豫豫道:“我……我……”
张玉兰猛的睁开眼,坐直身体,看着像可怜虫的男人,鄙夷道:“陈世修,你赌钱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幅样子,现在这模样又是装给谁看,我就走了两天,你看你把这个家弄得像个什么样,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都不知悔改,现在闹成这样,家里的钱全被你翻箱倒柜的搜去赌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管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钱,我已经是没辙了,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装出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要装去你爹妈面前装,要找人帮忙,也只能找你爹妈,反正要是人家再上门来,打死你,我也只能是素手无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张玉兰提了水壶就要去洗漱。
陈世修一扑通跪在张玉兰面前,哭诉道:“玉兰,这次你得帮我啊,那些人和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啊,他们是会杀人的啊,你不帮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所以这次你再帮帮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张玉兰看着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男人,恨不得把手上的开水从男人的头浇到脚底,烫死这祸害得了。
行,放纵他赌,没想到陈世修有能耐啊,还招惹上那些人。
讨债能讨到这地步的,除了高利贷还有谁,自己把钱是给足了的,陈世修还能欠高利贷,不用说,以陈世修这猪脑子多半是被人诓了。
不过也好,这样更方便她快刀斩乱麻。
张玉兰看着陈世修,一字一句道:“也不是不能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世修破涕为笑,惊喜的看着张玉兰。
女人勾唇,“你和我离婚,你这赌债我是砸锅卖铁也帮你还了怎么样?”<!--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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