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的桃花树下,她对着夏季的风日苦练剑法,额头小汗津津,还黏着一瓣吹落的桃花,她却丝毫不顾。
她瞄中一朵轻旋而下的桃花,眼疾手快,一剑出招。
却不想,不但没能刺斩桃花,手心竟传来钻心的疼,剑也脱了手。
原来是手心的那一排血泡被挤破了,血水顺着指缝流了下去,疼的她浑身直冒冷汗。
“霓儿。”礼谦岚从背后唤了她一声,十五岁的声音里充满了少年感。
她大惊失色,连忙解释:“师父,我没偷懒,一直在练剑。”连忙蹲下去拾剑。
她上午刚刚看到师父痛斥一个不刻苦的同门,甚至还说他若再投机取巧就赶他回家,她可不想礼谦岚那样对自己,她可无处可去。
“手怎么了?”
他直接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掌来看,眉头顿时一皱:“都这样了,为何不说?”
礼谦岚拉她坐到旁边石凳上,从袖中拿出手帕替她仔细包扎:“你都不知道疼吗?养几天,别再摸剑了。”
“啊?”她懵了一下,上个月有个同门摔断了手,师父还逼他用左手练剑,看来师父对女孩子倒是极好。
“可是……”她一想到现实情况,不禁懊恼道:“除了颜息,后入门的那几位都超过了我,我已经是倒数了。”
他抬手替她拂去腻在额头上的花瓣:“倒数又如何,你是我的徒弟,谁还敢欺负你不成?”
她阖动亮闪闪的眼眸,出神思量着他的话,突然又道:“可是师父,要是我嫁人了怎么办,我以后会嫁人吗?”
礼谦岚眸色倏忽一黯,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你想嫁人吗?”
“我想嫁给师父。”她俊秀的小脸上洋溢出纯净的笑意。
礼谦岚会永远保护她,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暖风吹拂,桃花如雨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他挺拔初成的肩头,落在她笑靥如花的眉梢……
他神色瞬间变得寥落,缄默片刻,突然说道:“不要胡说,我是你师父。”起身便要离开。
她立刻站起来紧张地问:“倘若你不是我师父呢?”
他背对着她猛然顿住脚步,立在满地的花瓣间半天没有反应,良久终于道:“如何都不行,我以后要娶凝安的。”
她握了握手上绑得松弛有度的手帕,心中淡淡的失落。
却意外看到礼谦岚离开的脚步很快,甚至快得有些不协调。
这是在霆霓记忆当中,礼谦岚唯一不够雅正的一次,在此之前她年纪尚小记不太清;
在此之后,礼谦岚越来越恭谨温和,从容不迫,任谁都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君子如斯礼谦岚,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的命如今竟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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