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和青罗同时抱着罗砂,远远瞧着还以为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却不知唯有近距离靠近的他们三人之间会进行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对话:“……从我七年前按计划怀上不是你骨血的罗砂你却忍气吞声时起,你就贱到底!”
她明媚地笑了,唇红齿白的美艳,蛇蝎心肠的危险,把晴日的光华与阴翳的冷酷同时集结,是人间拉近最遥不可及的美与恶后的化身。
“爸……是青罗大人也早知我不是砂瀑家的子孙?”罗砂出乎意料第一个开口,以不到七岁孩子的轻软声音问出这个千斤重的问题。
“对,我的儿子。”绿罗望着始终不回头看自己的罗砂,揪住她为他亲手辫好的酒红色长马尾:“果然勘六哥哥早告诉你了,也好也好。”
“哼,正因如此,我才那么惧怕更憎恨那个总在母亲身边阴魂不散的丑陋怪物!听闻他在去年十一月遭剜心惨死,我实在按捺不住高兴……是真高兴!哈哈哈哈哈……”罗砂仰头笑出声,举目望天,眸里空无一物。
他癫狂大笑的样子哪是单纯无知的小孩?让正面对着他的青罗这才震惊地发现这孩子一直隐藏的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小子,不许你骂他,听到没?”绿罗冷着脸把罗砂的马尾往下拽,让她屈服于自己。可罗砂随母也是骨子里的犟脾气,朝反方向同她反抗,不顾头皮快被扯裂出血。
“漩涡勘六这个低三下四的奴隶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天经地义!我早就想杀了他!”罗砂忍着眼泪大喊,被激怒的绿罗咬牙发力下拉他头发,似乎他们不是母子而是剑拔弩张的仇敌。
直到青罗看不下去推开绿罗,抱着揽住他脖颈却还是只给绿罗一个背影的罗砂,退后好几步如临大敌:“够了!漩涡绿罗,你是疯子!他还是个孩子,母子连心血浓于水,你不心疼吗?”
“我是疯子,亦没有心,心如死灰,早无知觉。”
不知是被光线刺激还是青罗看花眼,绿罗的青眸掠过几缕莹光又很快消失,丢下这句每个字都浸满悲伤的话后独自离去,那是砂隐忍者村的东北方向,他能猜到的她又要去的某个废弃数年的地方。
“我知道暗杀漩涡宇助让你恨毒了我……如果我死能平息你的愤怒,我时刻等你取我性命!”对她的所有不解、怨怪及寒意皆因她像孤叶飘向那处孤城土崩瓦解。青罗深知是自己的罪孽、砂隐忍者村的逼迫、更是这个黑暗腐朽的忍界造成今日扭曲的绿罗,重重跪下对她薄到透明的倩影拂来最诚挚的忏悔。
然而,不知是逆风太大故意赶回他的痴心,还是绿罗根本不想听,最终他抱着罗砂像街头流浪狗嘴里叼着崽儿眼巴巴等着路人投喂好果腹。
可惜新年元月一日的砂隐因稻荷神祭祀上突然冒出的四具焦尸闹得人心惶惶,连砂瀑宅邸所在的中心街区也空无一人,好似这个沙漠政权遭洗劫成了空城,没有活人而是发臭的尸体,熏黄了沙漠的天……
“青罗大人,请问漩涡宇助就是……玉女宫宇助太子吧?他是母亲的什么人?和纱罗妲又是什么关系?”罗砂恹恹地趴在青罗肩上,因风干的泪痕绷住秀气的小脸没任何表情,贴近他耳畔问道。
……
“佐……纱罗妲,你终于醒了?”
新年到底残存新气象,不然这一年得毫无希望。
许是门佐海老藏的诚意感动苍天,那位他每日前来砂锢苦苦守护,只等她有朝一日能醒来的小小睡美人昏睡近十日后懵懵地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蔚蓝色的杏眼,和海老藏泛着莹光的蓝眸一模一样的色彩,周围却令人惋惜地为两抹深黑色包围,恍若伺机潜伏以备突袭于清泉附近的墨渊。
黑墨的标志,是这位才满八岁的女孩,一出生就因封印一尾守鹤自带的终生都摆不脱的诅咒,也是现今导致困她在这座不见天日的监牢中的枷锁,更是唯一能护她还是胚胎时被保住并艰难存活至今的最大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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