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愧是忍界‘毒仙’门佐千代大人,叫贫僧措手不及。”池雪看着千代虽形容颓靡,但与自己相仿的墨眸炯炯有神,不禁合住双手。
“师父从离开医院起就全程握紧那只曾接触小蝎的右手,现在展开又掩盖掌心,有些欲盖弥彰。”千代眯眼凝视那串忠诚地套在池雪手上的紫檀佛珠,在阳光反射下刺入眸中几缕来自紫黑色的银光。
“千代大人真敏锐!可惜……您还是错了。”池雪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摊手,特地把那只没千代预期异常的掌心对准她,淡淡的笑容也空白到挑不出一丝谎言的掺杂。
千代霎时瞪圆眼睛,被眼前不容置疑的一无所有塞满内心蓄存多时的疑惑,可到头来还是迂回着空荡荡的感觉。
“池雪师父才让我意外呢。然而,我想同意我陪送的您,也不会让我白送一程吧?”千代笑出声,眼眸清亮,若不会轻易被雾霭蒙蔽的晨露。
“贫僧就喜欢和千代大人这样聪颖过人的女中英杰对话,说起话一点儿都不费劲。”池雪目露赞赏,从袖中掏出一串长长的玛瑙佛珠。暗红的色泽像淤血陈年的积淀,每一颗珠子似乎都藏匿着一个浴血传说……
他把佛珠递到千代手中:“请把这个赠与门佐蝎公子,等他苏醒后要他终生贴身佩戴,如此一来……”
珠体分外刺骨的寒冷使千代打了个哆嗦,更不必说池雪接下来的低声:“……劫后余生的他,体内的侵心兰余毒才能被清除干净。”
如果不是得知这串佛珠今后可能会延续孙子的生命,提前就猜测蝎中了这种剧毒的千代,险些因震怒当场扯断这件佛物。
她颤抖着手狠狠夺过,湿雾的眸光被血气冲蚀成一片刺目的红海:“谁……谁干的?您一定知道!”
“无可奉告。”依旧是那句斩钉截铁的回绝,这次更缀着至死不松口的坚决:“就算您杀了贫僧,也是这四字。”
池雪说得很诚恳更坚定,即使面带和煦的微笑,可笑容像假面凝固在他俊逸的脸上,若粗暴撕下只会染红千代自己的手,弄得两败俱伤……
深知这一点,千代无法再逼问他,更不觉得自己与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动武能有几分胜算。
她虽倔强刚毅,可被岁月磨平棱角后,也镂成甚少硬碰硬的聪明人。
把执念、杀气和佛珠一同收好,伊人莞尔一笑,留下日常待人接物的仪态:“开玩笑!无论如何,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就此别过,若小公子身体有何不适,可来法隆寺,贫僧随时待命。”面对识时务的聪明人,池雪的做法也是聪明的。
二人含笑相对点头示意,各自压下蠢蠢欲动的杀意及暗波涌动的猜忌。化戾气为祥和,这是一种修为。
目送池雪纤瘦挺拔的清影融化在古朴的法隆寺亦为暗黄的色调中,千代驻足远眺,从袖中掏出那串佛珠,细细打量,才意识到这是一串满共一百零八颗玛瑙珠子的佛珠,据说象征一百零八种烦恼……
“皿心,你最近老是闷闷不乐,是有烦恼?”
“子相妈妈,我……我没有……”
“那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嗯,谢谢子相妈妈。”
“话说明天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年的最后一日,你就八岁了,也该登台历练历练,不再做温室里的花朵,好吗?”
“哦……”
一个留着红色长发的女子,轻抚浴桶中女孩湿漉漉的红发;另一手以瓢勺舀起冒着白气的温水,轻轻漾在女孩凝脂似的皮肤上,却激起后者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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