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浇愁,她要上了十九坛烈酒,还有面盆那般大的酒碗,只是一碗,她也是喝不完的。但今天,她觉得这些统统都还不够。
她一碗又一碗灌下去,烈酒灼烧着她的喉咙,刺激她止不住地流出热泪,她不住得咳嗦,浑身燥热,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是多么狼狈,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好孤独,好冷清!
但她的孤独没有长久下去,很快,她的对面便坐定了一个人。来人是一位少年,精神抖擞,有一口洁白的牙齿与一头雪白的长卷发,背挎一弯弓,伸手便按在了拓跋红的酒碗之上。
“红儿,别喝了,多伤身体啊!”祁英的眉宇略微显的愠怒,但更多的是对对面女子无尽的担忧。
拓跋红却是抢过酒碗,骂道:“你凭什么管我,我就要喝!”
听到这话的祁英眼神中顿显无限哀伤,他悲伤言到:“呵,我是谁?我是你祁英哥哥啊,自愿陪你到长安做俘虏的祁英哥哥啊!”
拓跋红喝昏了头,丝毫没有察觉到祁英话语中的悲怆,她仍旧自顾自得问到:“你说,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祁英不言。
拓跋红没有等到祁英回答,只能自己直面现实,喃喃自语道:“没错!没错!她武功高强,她貌美如花,她智计无双,她手段狠辣,还有她江湖背景势力强大,我是哪里也比不上她的!我真是可笑,幻想着能够守护那位可怜的李存昭一生一世,却难敌他一句青梅竹马!”
祁英看着笑出泪痕的拓跋红,情不自禁凑近她,替她揩去眼角的几滴泪花。
拓跋红却并不领情,她粗暴地推开祁英,继续独自喝起酒来。
祁英无奈,只得默默守着她,并暗地里吩咐店家把酒兑了水然后温热,价钱还是照付。只是不要让她再喝这样多这样烈的酒,她曾三年居住在蛊虫横行的地下宫殿苦修蛮毒苗蛊,地下湿寒的空气早已侵入她的冰肌玉骨,落下了不小的病根。
拓跋红喝着酒,忽然就发觉索然无味,她双目无神地看着祁英,问到:“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你对他越是看重,他越是觉得你低贱不堪,你对他越是冷淡,她越发觉得你贵不可言?”
祁英答到:“或许吧”,李存昭确实是这样的,对于他祁英来说也是这样,拓跋红对他很是冷淡,他也依旧觉得她贵不可言。
然而,拓跋红却仿佛没有听到祁英的回答似的,继续自顾自地问到:“我作为苗蛮俘虏来到他身边,本以为会受尽折磨此生休矣,而他从来没有像对待俘虏一般凌辱我,难到只是因为我有用吗,只是因为我手中有蛊么?难道他对我就没有一点情谊吗?”
此时,祁英心中在简直在滴血!拓跋红,你们女人何尝不是这样,我越是对你看重,你反倒越觉得我的爱低贱不堪,你将我对你那赤诚的真心丢到尘土中碾碎,他越是对你冷淡,你反倒觉得他贵不可言,哪怕折磨自己也要换他多看你一眼!
拓跋红,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我喜欢了你十年,守护了你十年,竟然不敌你与他在长安的半年!
要知道,这半年来,我也是一直在你身边啊!你是不是把我对你的爱都司空见惯了,以至于你早已经忘却了它的存在!红儿,不要一直追赶着那个森冷冰凉的玄衣少年了,你回过头,看看我,我一直在你身后,我的胸膛一直温暖,我的话语一直温柔,我一定能够抚慰你三年来在暗夜中积攒的伤!
拓跋红看祁英一言不发,哪怕是骗她说李存昭对她还是有些情谊的也不肯说,她的心中愈发烦燥,端起一碗烈酒直接浇到了祁英的身上。
祁英依旧面不改色,他可以宽容她的一切,无论是任性还是放肆,他也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受任何委屈。祁英只是柔声安慰道:“红儿,你别伤心,无论他对你有没有情谊,我对你一直会是情谊满满!”
拓跋红冷笑:“男人的话不可信!”
祁英也不着急于解释,可不可信,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日久天长,你总会明白!也许,只有等到你失去了我才会彻骨地明白你真正的心意。
这晚,祁英背着拓跋红回到她的房间,长夜漫漫,也不辞辛劳彻夜守护,也许这便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的情谊吧,从小便一同成长,往昔回忆的每个角落都已经有了对方的身影,无论最后经历了什么,无论对方变成了什么样子,记忆中她的影子是一辈子消磨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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