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时分,一道黑影飘进半瓢寺大殿,在像前拿起黑木盒就走。
黑影出半瓢寺,向西飘过梁城城墙,略为分辨方位,便穿街过巷,直奔威远镖局旁边江德远家去。
一跃进院,在院中侧耳听了一会,确定屋内静谧无声,黑影在门缝处轻拨了两下,“吱”的一声微响,便推开门进了屋,轻轻关上门。
屋内漆黑一片,黑影却视如白昼,轻松避开桌椅板凳之物,在屋内自如走动,去了江德远夫妇卧室,退出来,又来到江顺风、江顺雨俩兄弟的房间。
床上,俩兄弟各睡一头,呼吸均匀,都在沉睡之中。
黑影两手齐动,隔着被子在俩兄弟身上各点了两下,“两个小娃娃?哪个是?”
黑影抬手,一颗照明球便悬浮在床头,发出莹莹的微光。微光之中,黑影是一个驼背的老头,一身遮脸的罩袍,只露出一个酒糟大鼻子。
黑影凑到江顺风的脸上仔细看,看了一会,又把大鼻子凑到江顺雨的脸上仔细看。来回看了两遍,黑影轻声自语道,“这模样,和他还真的有三分像,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黑影自语完,左手两指一伸,轻轻掐在江顺风的下颌下方,江顺风的嘴巴顿时微张,黑影右手轻轻塞了一颗丹药进去,左手一松,右手一顶,那颗丹药就被江顺风咽下。
“化水太麻烦,就这样凑合吧。”黑影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收了照明球,便出屋而去。
屋子里,顿时又陷入黑暗和静谧之中。
但对江顺风而言,却仿佛陷入了炸雷之中!
上午蓝衣人大闹威远镖局被宋师傅击退,但中午宋师傅就和师娘一起快马出城,到下午时赵管家发现镖局里的马都被了下了药瘫倒一片。而江顺风发现大黄不见了,焦急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晚饭时分,大黄依然没有回来。
大黄去哪了?它从来没有这样呀?被中午的坏人给抓走了?
江顺风心里急,胡乱吃了几口饭,想撑着灯笼再出去找,被父母叫住了,说今天这么乱,别出去跑了,大黄狗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这时,赵管家掌灯过来请江德远夫妇过去商议事情,俩兄弟便跟着一起过去。大人们商议事情,小孩子们便单独聚在一起到赵顺楠的房间里。
江顺风想起宋师傅留的两封信,忙去把给干爹的信交给了父亲,然后回到赵顺楠的房间,三人一起拆看宋师傅留给他们三个徒弟的信。
看完,三人不禁抱头哭了起来。宋师傅怎么说走就走了呀?去哪里了呀?啥时候回来呀?
大人商议完事情,小哥俩跟着回家。江德远又问了江顺风一会话,关于宋师傅。问完,熄灯休息睡觉。
小哥俩躲在被子里悄声说了会话,江顺雨先睡着了。江顺风想着宋师傅,又想着大黄,胡思乱想了一会,大概一整天都神经紧张,终于乏了,便默念入梦咒睡去了。两个时辰后,江顺风醒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支着耳朵听动静,总觉得说不定半夜大黄会回来,会在屋外叫两声。
结果,他听见屋门“吱”的轻微响了一声。风吹的?大黄在挠门?
他正要仔细再听,却感觉屋子里好像进来了人,接着自己就被点了两下,顿时动弹不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听到黑影说话,他心里紧张万分!坏了!是进来了贼?还是上午的坏人?
他闻到淡淡的腥味,好像有什么东西凑到他面前,接着他觉得被人掐着喂了药丸,那药丸一进他嘴里就顺着喉咙滑下去!
“这模样,和他还真的有三分像,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化水太麻烦,就这样凑合吧。”
他似乎感觉到黑影说完话就走了,他焦急想起来,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依然动弹不得。
屋子里黑暗安静,他心里却像炸雷一样,头脑中各种思绪电光闪过飞速旋转!
我怎么动不了?被点穴了吗?这到底是什么人?给我吃了什么药?是毒药?我是不是要死了?哥哥没事吧?爹娘呢?完了,怎么办呢?我怎么还动不了?和他还真的有三分像?和谁?是说我吗?什么怪不得?什么原来是这样?化水?化什么水呀?什么凑合?这毒药发作的时候会不会很疼?我会不会脸发黑?这毒药什么时候发作呀?我怎么还动不了?快想办法呀?快想办法呀?
江顺风急的头皮都炸开了,头上直冒汗,忽然觉得胃里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化了一样,心想坏了,不会是毒药化了吧!
他忽然想到宋师傅以前讲内功心法很重要,内功深厚的人甚至可以用内功逼出体内的毒。情急之下,他连忙默念内功心法,想调心脏里的那几丝气驱毒。不料,内功心法刚一默念,胃里的热气更明显了,而且那热气愈来愈热,直接往他的心脏涌去!
江顺风只觉得心脏里的热气陡然汇聚,闷热难耐,心跳陡然快了几倍,耳朵里都能听到心跳急速,像千军万马擂鼓一般咚咚响,震耳欲聋。不仅心脏里闷热,那热气塞满了心脏,又从心脏涌出,向身体四肢涌去,顿时全身滚烫,仿佛炎热夏天又跳进热锅里。
江顺风全身冒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他熬了七八个呼吸,便被这全身的滚烫热气烫晕过去!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