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铺完,宋师傅又凑头在赵威远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威远让镖丁不要言语,都去休息,自己回去取了两坛酒回到院中。
一人一坛,俩人就这样站着默默地喝。
没桌没凳。
没菜没肉。
不能说话。
不能吆喝。
还不能大口咕咚咕咚。
赵威远是头一回这般喝闷酒,这酒真闷!
一坛酒就这么闷闷地喝,喝掉一大半,天也微微亮起来。
宋师傅凑头在赵威远耳边低语道,“叫大家伙起来,不要问昨夜的事,不要问绳索的事,但要吵吵嚷嚷的到院子里来,就说要早起装车,准备赶路。”
前面不让出声,现在又要吵吵嚷嚷?
赵威远依然摸不着头脑,但依然按宋师傅的吩咐做了。他回殿小声唤起众镖丁,吩咐了一番,于是众人便吵吵嚷嚷地陆续到了院子里。
“这么早起来干嘛呀?”
“就是,我还没睡醒那,迷迷糊糊的。”
“让一下,我要去茅房,憋不住啦!”
“哪这么多废话!总镖头说啦,今天要趁早赶路,都赶紧去收拾车辆马匹,把箱子装车!”
众镖丁七嘴八舌的到了东偏殿外,宋师傅推开门进去,连指了五只箱子。
“来呀,兄弟们,干活啦,别磨磨唧唧的,快来抬箱子装车。”
众镖丁七手八脚便将这五只箱子抬到了院中,按宋师傅的手势分放在铺开的绳索上,然后快速的用绳索结结实实的捆上。
众镖丁继续假装七嘴八舌,宋师傅却带着赵威远和三个镖丁,取了火把,烤化铅蜡,将这五只箱子的箱缝、箱面上的小孔都滴封了起来。
刚封完,箱子猛地动了!
众人一惊,纷纷跳开抽出兵刃。这箱子里居然有活物!什么东西?
箱子东摇西晃,还不断传出捶拍的声音。
宋师傅大声道,“总镖头,这只箱子好奇怪呀,里面说不定有鬼,叫兄弟们抬了沉到江里去吧!”
赵威远瞧他的眼色,也大声吆喝道,“有鬼!有鬼!快备好马车,再搬些大石头来,一会一齐沉到牧江里喂王八!”
此话一出,箱子摇晃的更加厉害,捶打之声更加猛烈,还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夹杂一些听不懂的焦急嘶叫。
赵威远和众镖丁继续装腔作势地喊话,直到箱子不再摇晃,箱子里的声音也渐渐微弱。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箱子里彻底没了声音,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师傅凑头对赵威远低语了几句。
赵威远喊道,“逐个开箱!断气的补刀!还有口气的捆起来!”
众人小心翼翼的去了绳索,撬开第一只箱子,只见里面居然蜷缩着一个黑衣人!
拉出黑衣人,赵威远上前探了脉搏,在黑衣人脖子上补了一刀。再看那箱子,居然是箱子里面做锁扣,外面动不了,只有里面打得开!箱子里有两袋干粮,一袋水,一袋火石,一把兵刃。
众人又打开第二只箱子,里面的黑衣人也已断气,箱子里满是匕首的划痕和手指抓的血痕。赵威远补上一刀,又打开第三只箱子。这个黑衣人是个女的,死得更惨,吓得屎尿都拉出来,一股酸臭。
第四只、第五只箱子打开,里面的黑衣人面色灰紫,脉搏微弱,还有一丝气在。
众人七手八脚将这两个黑衣人捆牢了手脚,再绑到院里的廊柱上。
几个巴掌大力轮上去,两坛冷水劈头浇下来。
两个黑衣人猛叫两声还过魂,哆哆嗦嗦,眼中满是恐慌。
赵威远取来马鞭,蘸水,左右开弓抽起来,抽出一身汗,这两个黑衣人却反而咬紧嘴巴,一声也不出。
换镖丁继续抽,赵威远去问一旁一直站着看热闹般的宋师傅,宋师傅却只管喝酒,淡淡道,“问话我不在行。饿了,总镖头安排人做饭了吗?”
赵威远顿时被这话答愣了。
这时庙门外传来急促马蹄声,众人警惕看去,进来了一个长发半遮面的伤疤脸。
伤疤脸正是快马加鞭赶了一晚夜路的令狐丙,赵威远紧忙迎上前去,将他拉到主殿一角,将昨夜至天亮之事,快速的讲了一遍。
令狐丙听了一脸佩服之色道,“啧啧啧,这隔着箱子听出呼吸之声,是绝顶高手呀!而且还能听出几只箱子、几个喘气的,是内功深厚的绝顶高手呀!”
赵威远也无比佩服,说昨夜站在院子里喝闷酒还以为宋师傅装神弄鬼耍他,滴完铅蜡才发现宋师傅是此生未见的高人!说到激动处,赵威远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伤疤脸上。
令狐丙问黑衣人拷问情况,赵威远道两个硬石头撬不开嘴,问了宋师傅他说问话他不在行。
令狐丙笑道,“这个我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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