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再次质疑:“这画面里有房子?”
“有啊!”薛鱼儿指着在杨玉看来像一小片龙鳞的地方道,“这不是瓦片吗?”
杨玉不得不认可,她可能和她们不是一个物种。
秦谢舟沉声道:“这一副看不懂,且放放,继续以后看。”
背面几副大同小异,都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玩,不一样的是偶然候是墙头上露出一个小脑壳;偶然候是树背面藏着个人……
而且这个总是变更的孩子,背后似乎还长着一条尾巴,耳朵也在头顶,看起来像一只猫?
薛鱼儿也堕入了困境,把这些画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紧皱。
沫儿倏地放下笔走过来。
她径直走到薛鱼儿眼前,指指猫女,又指指自己。
薛鱼儿一拍脑壳:“我清楚了,你这是画得自己!你这双眼睛,可不便像猫一般吗?”
杨玉:“……鱼儿。”
沫儿眼中极快地闪过黯然,很快又恢复到一片淡漠,回来继续执笔继续画画。
薛鱼儿道:“猫吃鱼,你是我克星啊!”
有了沫儿的提示,接下来她的猜测便顺当多了。
“啊!”薛鱼儿惊呼一声。
“怎么了?”杨玉不由得问。
薛鱼儿却抬头看向沫儿:“这是碰到暴徒了吗?”
沫儿眼中水雾蒙蒙,又似乎含着万千难以言说的冤仇和难受,贝齿咬着嘴点点头。
薛鱼儿也不卖关子,道:“我回答给皇上和娘娘听,何处不对你随时打断我,如何?”
沫儿又点点头。
“那我开始了。”薛鱼儿道,“沫儿的娘妊娠十月,生了一对姐妹花,她是小的。她出身之后,因为异瞳的原因,被母亲藏了起来。母亲也完全不稀饭她,对姐姐却最好。”
沫儿不自发地使劲握紧衣襟,显然因为这段回首给她带来的是负面的感情。
“后来,”薛鱼儿的手指划过纸面,“后来有人突入她们家,杀死了她母亲和姐姐,她躲在暗处目睹这全部。因为她在这个家里是忌讳,那些杀人的人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这才让她荣幸逃过一劫。而后……”
“而后呢?”听着她不再说,杨玉有几分发急地问。
“而后她还没画呢!”薛鱼儿嘀咕道。
杨玉觉得自己似乎清楚了什麽:“沫儿,你是因为家里被人灭门,因此进京伸冤的吗?”
这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背负的,是深仇大恨。
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杨玉很茫然。
薛鱼儿道:“灭门彷佛不对,娘娘您看,她在刚开始是画出了她爹的,后来躺倒的仅有她娘和姐姐。沫儿,莫非杀人是你爹所为?”
沫儿摇摇头。
“哦,不美意图,猜错了。”薛鱼儿摸着下巴道。
“那你爹现在还在世?”杨玉又问。
沫儿点点头。
“他是无辜的?”杨玉似乎摸到了交流的秘诀。
沫儿又点点头。
“那有些奇怪了,”杨玉看向秦谢舟,“她爹既然没死,也是无辜的,为什麽不起诉,要让她这般千辛万苦地进京鸣冤呢?”
她内心经基本认定,沫儿进卫府是为了更好地凑近秦谢舟伸冤。
秦谢舟倏地讲话道:“你娘是外室吗?”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惊住了,沫儿却屈辱地点了点头。
“皇上,”薛鱼儿问,“您怎么晓得她娘是外室的?”
洞察力和脑洞比她还好?她表示不平气!一定是碰巧。
秦谢舟没有回复,却继续道:“你爹是卫虎东吗?”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所有的人都震悚了,而沫儿,经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杨玉回京之后恶补了许多,因此清清楚楚地记得,卫家大老爷,卫夫人的亲老大,她的大娘舅,名叫卫虎东。
卫云是卫虎东的外室之女!
按照沫儿所说,这个卫云,便是假的!
杨玉离开的时候或是让薛鱼儿留下照杨沫儿,她性质欢脱活泼,脑子灵活,最合适。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梅园银装素裹,梅花却凌寒绽开,暗香浮动,树影之间,隐隐还见到小鹿的身影。
“大哥,”杨玉双手抄在狐皮暖手之中,被秦谢舟扶着,踩在雪上吱吱而行,“我有些信赖沫儿的话,你觉得呢?”
沫儿说,母亲和姐姐被杀,卫云李代桃僵,这似乎能回答卫云的破绽。
卫虎东便算不常去外室那边,女儿总是认识的。
卫云能这么毫无所惧地冒充,让杨玉想起了南疆秘术。
她在南疆的时候看书晓得,南疆是有极端小巧的易容术的。
算时间,当时候司马仲彻还没有爱而不得,猖獗地抵京把自己带走。
也便是说,对她温柔体恤,有求必应的男子,在她看不见的背后,用了无数血腥残暴的手法,只为了获得她。
现在想起司马仲彻,杨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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