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倒不会觉得她是痴恋秦谢舟，而是觉得她有什麽重要的事儿，只信赖秦谢舟。

秦谢舟却不想理睬沫儿，对杨玉道：“她这种寝陋的眸子，便让她没有资历做细作。”

沫儿眼中露出黯然之色，很快咬咬嘴，又看向秦谢舟。

杨玉讶然，“寝陋的眸子？大哥，你在寻开心吗？她的这双眼睛多好看啊！”

一旁的薛鱼儿不由得道：“娘娘，您是说吗？这么妖孽，您觉得好看？”

“妖孽不便是好看吗？”杨玉倏地察觉，似乎仅有她一个人觉得沫儿像只好看的波斯猫，有一种特别美。

其他的人，觉得她这种心思匪夷所思，包含沫儿自己。

沫儿看向杨玉的眼神填塞了探究，似乎想晓得她是说或是寻开心。

她乃至不由得抬手摸了摸眼睛。

这双眼睛，是她所有魔难的根源，也是她自卑的根源。

万万没想到，现在有人说好看。

而且杨玉的表情，反应不是作假。

“丑。”秦谢舟道。

“不好看。”这是薛鱼儿说的。

便连一贯温柔的月见，对上杨玉扣问的眸子，都清了清嗓子道：“异瞳或是不为凡人所承受。”

他们要是晓得几千年后，女孩子们为了追求沫儿这种瞳色，还去佩戴一种叫做美瞳的不太舒适的东西，一定更震悚。

“我觉得挺好看的。”杨玉道，“这个不重要。来，沫儿，我和你说，皇上性格不太好，你确认了自己想要独自和皇上说话？你确认你能在皇上大怒和不耐性之前，让他清楚你的意图？”

沫儿紧咬着嘴，险些要把嘴咬破。

是适才杨玉对她异瞳的必定，她似乎放下了几分警觉，垂下了头。

杨玉拉着秦谢舟和自己一起并排坐下，道：“让我想想，你不会说话，又不识字……那你会画画吗？”

沫儿默然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谢舟不多的耐性真是被花消殆尽了。

杨玉却很伶俐，眨巴眨巴眼睛道：“你的意图是，你能画画，或是生怕画不达意，我们反应不了。”

沫儿连连点头，看向杨玉的眼神愈加少了攻打性。

秦谢舟脸上露出笑意，不由得道：“棠棠真是冰雪伶俐。”

薛鱼儿想嘀咕，她也懂，又不敢，最后或是把话咽了下去。

“，”薛鱼儿想了想后道，“我能帮上忙。娘娘，我会口技，因此也懂一些语。沫儿，你动嘴行吗？”

沫儿嘴认真高低翕动了几下，却没什麽意图，眼神中露出更深的无望，不断摇头。

杨玉看清楚了，道：“她是从小无法发声，也不会说话。语对她来说，也很难。”

“那我便没办法了。”薛鱼儿道，“娘娘来想办法吧。”

“沫儿，我让人给你纸笔，你回来慢慢想慢慢画，而后了解在带着你的画来找我，如何？”

沫儿看了看秦谢舟。

“等皇高低朝之后来我宫里的时候再让你来，如何？”杨玉又做出了退让。

沫儿这才点头。

“鱼儿，带她下去吧。”

沫儿看着秦谢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秦谢舟道：“你对她为什麽那么耐性？”

杨玉笑眯眯地道：“大哥，你为什麽不说，她为什麽对你情有独钟？”

秦谢舟：“……乱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几分心虚。

他自己也很想晓得，为什麽旁人都为他的冷硬气质所慑，不敢近前，沫儿瞥见他却像瞥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也有点气闷，为什麽杨玉一点儿都不吃醋，现在还能笑盈盈地和他说话？

不吃醋等于不在乎他，秦谢舟的逻辑便是这么容易粗暴。

杨玉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内心其实的感觉：“大哥，十一二年前，你多大？十四五岁？”

秦谢舟不清楚她为什麽这么快换了话题，或是老老实实地点头。

“咳咳，”杨玉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人吧，虽说善妒不容人，也有一般好处，那便是不会用无法转变的过去为难自己和身边人，你懂吧。”

秦谢舟摔，他懂个屁！

他瞪了杨玉一眼：“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便是，你认识我之前，我说确当初在响水村认识之前，你有无过别女人？”

秦谢舟后知后觉地清楚了她的意图，眼睛顿时瞪大，表情别提多凶狠，磨着牙道：“杨！希！音！”

她敢质疑他同别人有染，还生了私生女！

杨玉也因为动机笑倒在榻上，却被秦谢舟生生拉拽到怀中。

秦谢舟掐着她腰间的一小块肉，痛心疾首地骂道：“再说一遍我听听。”

杨玉在他怀里笑得七颠八倒，嘴上却连连讨饶：“大哥，疼，疼，你快饶了我。”

秦谢舟却不为所动：“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杨玉道。

秦谢舟这才变掐为揉，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杨玉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大哥，你不觉得沫儿看你的眼神，很像女儿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亲吗？”

那种信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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