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队里就把那些随军家属组织起来搞副业,种菜、种甘蔗等,让她们有事可做、有收入,心渐渐安定下来,后来他们都成了国家职工。
我们这个光棍组,人才济济,有会玩乐器的,有会说快板的,有会唱歌的,晚饭后闲来无事,我鼓动他们弄弄乐器,娱乐娱乐。
有了音乐,就有了春天,也就有了欢乐。欢乐一到,烦恼自消嘛。胡国璋会拉二胡、弹琵琶,李三苟还有我会吹口琴,陈典清会拉小提琴、京胡,蒙义昌会拉手风琴,各种乐器都已随他的主人来到边疆落户。一个自发的乐器“演奏团”,便在苦中作乐的枯燥生活中诞生了。
开始大家是器乐独奏,各人演奏自己熟习的曲子,慢慢地大家就一起合奏,加上一个指挥,还煞有介事,像一个交响乐团,引来了许多战友来观看。有了乐队,就等伴唱的人了。第一个来参加我们俱乐部的是李少琴。胡国璋、陈典清调好琴弦后,小李就大大方方地唱起来。她在小学里学过不少歌曲,嗓子又好,听起来还真有点韵味儿。有女的伴唱,自然得有男的陪唱就更好,那个“风流小生”似的李三苟就派上了用场,男女生二重唱,唱得“有滋有味”。有时胡国璋伴奏,李三苟、李小琴演唱,三人配合得非常好,赢得大家一阵阵喝彩。每天晚上,俱乐部琴声响起,歌声嘹亮,唱得夜猫子不叫,黄织娘罢唱。悠悠扬扬的歌声、琴声,在茫茫山坳里回荡。
习惯成自然,每天晚饭洗刷后,皓月当空,微风吹拂,光棍棚子里乐声扬起,歌喉婉转,给这寂静的山谷里平添了几分生机。而每次小苗女总不缺席,她的老公是工农出身,不懂音乐之美,少来参加,小李就不时地把他拖来,也许是陪伴,也许是让老公学学,乐一乐。有时我们就轮流唱歌。我最蹩足,破嗓子,不入韵,公鸭声,难入耳。有时没办法了,我就唱个《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应付应付。我唱得比较能入耳的是《革命军人永远是年青》,也只是凑凑数,哄个热闹。有时大伙逼急了我,我就拉老王一齐合唱《大刀进行曲》,由于胡国璋、陈典清的琴拉得好,他俩也颇为自得。有时我们故意跑调,引得大伙儿哈哈大笑,能快乐就行!
有了这么个活动,全队喜欢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全队似乎更有了生机和活力。说真的,那时实在是没有什么文娱生活。后来傣族姑娘每晚都结伴来卖甜酒糟,二角钱一碗,生意不错,也看看大家唱歌、演奏乐器,直到月落星疏才散。队长说:“能让大家乐一乐,这就好,这就好。”每次他来参加都笑眯眯的。音乐真是使人更年青,乐而忘忧啊!
雨季来得早于往年,全队一百亩咖啡树,得抢时下种,大家冒雨抢栽、快植。十来天,便完成了。为保质保量,原则上谁挖的穴,就由谁去定植,这样就不敢马虎了事。后来听说成活率达到95%,受到场里表扬,还得了一面流动红旗。
定植结束,为加强领导,队里正式成立了党支部,王来金为书记,潘队长和那个“管理队长”为正副队长,统计员照旧。
老王资格最老(党龄、军龄最长),他讨饭出身,在山东参加八路军,他对党的事业非常忠诚,组织纪律性极强。没多少文化,平常语言少,工作上办法不多,总是提升不起来,按他的品德和经历,可授个大尉营级,在预校时仅授衔正排少尉级,为此他曾闹过情绪。他在队里一直担任支部书记,后来也没提升到场一级领导岗位上,他曾当选为景市县的人民代表。1978年,我去景市参观,遇到他夫妇,老王已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他还记得我这个组长呢。大家见了面非常高兴,他们的生活和我们一样比过去好多了。我说:“感谢你58年在我当组长时给予的大力支持,我们真是患难与共的好战友啊。”这是分别二十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可惜没多余时间叙旧,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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