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落在方向盘上,一声接一声尖锐的汽笛回荡在被雨水笼罩的空旷山谷间,好似一个绝望的人最后的呐喊与嘶吼。
韩子宿将车停在公寓的楼下,打开车门跳下去,替她撑着伞。
乔伞见他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雨水中,又将伞往他的身边推了推,“反正我都浇湿了,没事。”
“我是男人,淋点雨不会感冒。”他将她的行李箱拿出来,“你家住几楼?”
“六楼。”马上又补充,“有电梯。”
乔伞唤了一声桌角,桌角立刻跑过来,它认识这是自己的家,立刻熟门熟路的在前面带路。
“我的叔叔和婶婶住在这里。”乔伞怕韩子宿看到郑翰夫妇会吓一跳,电梯里便跟他把那老两口的情况说了一下,她知道韩子宿不会歧视残疾人,可提前做个准备总是好的。
其实来得匆忙,乔伞也没有跟郑翰打招呼,看到她大包小卷好像被人扫地出门的样子,他才应该吓一跳。
乔伞先是敲了敲门,可等了半天也没回应,看了眼时间,并不太晚,那两口子应该没睡吧。
“你叔叔腿不好,可能现在不方便。”韩子宿提醒。
乔伞只好掏了钥匙打开防盗门,怕惊扰到他们,小声说了句,“叔叔婶婶,我回来了。”
依然没有回应,屋子里空旷的有些可怕。
韩子宿警觉的四处看了看,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摇头说:“没有人。”
“怎么会?他们没有晚上出门的习惯,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乔伞掏出电话打给郑翰,那端提示无法接通,她有些急了,这老两口身体行动不便,外面又是雨又是风的,他们能去哪里?
“乔伞,你过来看。”韩子宿蹲在地上,指了指地板上的几道划痕,“这些痕迹很不正常,还有这客厅里的摆设,虽然被人简单收拾过了,但是处处都透着慌张,遥控器竟然放在了桌子上的小垃圾筒里。”
如果细看的话,的确如韩子宿所说,屋子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
“会是小偷还是入室抢劫?”
“都不像。”韩子宿从沙发下面找到一个零件,“这好像是助听器上面的部件。”
“是郑婶婶的。”乔伞越发的着急了,这个助听器是她做完手术之后装上去的,医生特意叮嘱不可以拿下来,现在发现了这个零件,那就说明助听器也被摘下过,不,确切的说,很可能在某种撕扯当中被弄掉了,才有一枚零件滚到了沙发下。
“他们,他们不会出事吧?”乔伞的脸色因为焦急而泛红,郑翰夫妇大老远投奔她而来,她有责任照顾好他们,可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先别着急。”韩子宿拍着她的手臂安慰,“你仔细想想,这老两口在A城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
“如果是小偷和抢劫犯,屋子里不会被刻意的恢复整齐,而且那两位老人显然是被人强行带走的,不是仇人,这就很难解释了。”
乔伞想了想,忽然脑中跳出一张脸来,“他们的儿子。”
除了乔伞和卓曜之外,知道郑翰夫妇住在这里的只有郑浩白了,乔伞虽然没有向他透露过老两口的行踪,可只要郑浩白有心,也不难猜出他们会住在乔伞的公寓里。
乔伞急忙打电话给郑浩白,他连续两次对自己的父母视而不见,乔伞已经对他彻底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带走郑翰夫妇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真难得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郑浩白的声音透着一丝邪气与慵懒,那个曾经阳光积极的男人已经彻底的沦为了yu望的奴隶。
“你把叔叔婶婶弄到哪里去了?”乔伞开门见山,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他说。
“他们不是来投奔你的吗?你怎么管我要人来了?”
听着他那闲适的语气,乔伞不由厌恶的皱紧了眉头,“郑浩白,你少来这套,我知道是你把人带走的,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是生你养你的人,就算你再瞧不起他们,也不能伤害他们。”
“呵呵。”郑浩白笑着倚在沙发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放心,他们已经去了一个他们该去的地方,现在有吃有喝,活得好好的。”
“你禁锢了他们?”
“我供他们吃喝,怎么能算是禁锢呢?怎么,急了?你的筹码没有了,现在一定急得跳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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