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瞬已经到了面前。
乔伞艰难的张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突然委屈的酸了鼻子,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咬了咬唇,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丝无助的脆弱,“五爷。”
卓曜蹲下身,修长的指节抚上她的脸,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下意识的,乔伞将脸往他的手心上贴了贴,又喃喃了一声,“五爷。”
卓曜将她抱起来,低声说:“小二儿,别怕,爷来了。”
不怕,她不怕了!
乔伞无力的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从来没有觉得,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如此可靠的安全感,刚才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他来了,只因为看到他的脸,她就知道,她没事了,可以安心的睡了。
好累,好困,好疼!
卓曜抱着晕过去的乔伞大步走出小楼,影子带着一批人恭敬的等在门外,见他走出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那张冷鸷阴绝的脸上,表情明明灭灭,在经过影子的身边时,唇型微动,眼中杀机必现,“一个都不留。”
“是。”影子看到乔伞浑身是伤的样子,心中竟然也抽痛了一下,可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脸上的森寒所取代,指挥着手下的人在这一带展开了大搜索。
这些人刚刚离开,小楼的角落里便走出一道人影,黑白的面具神秘骇人,刚硬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他看着远去的几辆车子,眼眸里突然涌出异样的光彩。
曜,为了一个女人大开杀戒,看来今天晚上这场好戏真的没有白等。
乔伞是吗?
乔伞是疼醒的,身上的骨节好像被火车碾压过,全部脱了节。
她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棚,熟悉的被褥,只不过不是她的。
她竟然躺在卓曜的房间。
昨天晚上的事情放电影一般自脑海中席卷而过,先是那个戴着黑白面具的夜枫将她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紧接着,卓曜来了。
乔伞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立刻痛得哎呦了一声。
“怎么没摔死你?”这不太友好的声音像当头一盆冷水,将她心中刚刚萌生的那点感激浇了个透心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就没一句中听的话。
乔伞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包得像个木乃伊,立刻又悲观起来,“五爷,我是不是残了?”
她宁愿那一下直接摔死也不想下半生变成残废,说不定大小便失禁,口歪眼斜,生活不能自理。
卓曜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当天的晨报,此时从报纸中睨了她一眼,瞧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生出恶意,“医生说,你以后可以跟轮椅过一辈子了。”
乔伞一听,脸色又白了几分,闭着眼睛就快哭出来了。
跟轮椅过一辈子,还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乔伞想像着自己坐着轮椅,连上厕所都要爬着去的画面,用脑袋撞向一边的抱枕,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哈哈。”她这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让卓五爷龙颜大悦,将手里的报纸折了几下放在茶几上,走过来,从枕头里把那个蔫蔫的脑袋给扒拉了出来,“跟爷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我,都是你惹得祸殃及到我身上了。”
不提还好,一提乔伞就有气,她现在摔成饼干渣渣都是败他所赐。
乔伞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还不是那个什么陵老大,一心想要弄死你,想方设法就想到我头上来了。”
她把那个什么让人连吃一个星期就会突发心肌梗塞的药告诉他,末了还补充一句,“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吗?”
卓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怎么,你还真打算给爷吃?”
乔伞哼哼了两声,“我是这样想的啊,你要是挂了,我就不用还钱了。”
“嘴硬。”卓曜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包成木乃伊的可怜样儿,昨天晚上她像一只被抛弃的雏鸟缩在角落里,好像就在等着他似的,她迷迷糊糊的呢喃着“五爷”的时候,他就想把那个陵阳同连皮儿一起扒了。
抓到一个陵阳同的手下,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笨蛋想要逃跑,竟然从五楼往下跳,她就不怕真摔成王八酱。
按理说,她应该是恨着他的才对,他把她禁锢在身边,用巨额的债务压得她翻不了身,甚至强迫她替他画设计图,她要是真的把那药掺在他的饮食里,他也不会发现。
可她宁愿从楼上跳下来也没有答应陵阳同,这说明什么?
“小二儿,你是不是看上爷了?”卓五爷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臭屁哄哄的弧度,脸上写满了属于他的那份桀骜的自信。
乔伞听了,立刻感觉身上的伤更疼了,咿咿呀呀的喊出声音,“五爷,看在我一身伤残的份上,您就别再刺激我的小心脏了。”
看上他?他有哪点值得她喜欢的,骄傲自大,心狠手辣,阴晴不定,自私自恋,她乔伞幻想中的男人才不是这副穷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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