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星君即刻吩咐玉衡星君和开阳星君道,“你们两个,立刻待摇光回到洞中疗伤。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
“大哥!”玉衡和开阳齐喊。
天璇在旁劝道,“你们还是听大哥的话吧。此处有我们四人为上仙助阵足矣。救治摇光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们北斗七星君,不能有任何一个人出事。”
玉衡和开阳对视一眼,重重点了点头,便带着伤势颇重的摇光去了。
天枢再看了看缠斗中的夜莲,银河和沧海,叹了口气,道,“看来上仙和圣女联手,也不是沧海的对手。现在只能寄望于君上快些将东华帝君请来。”他转身看了看剩下的三位星君,道,“诸位兄弟,在此之间,我们定要护得上仙和圣女周全,不能有一丝差错。”
说完向银河和夜莲看去,脸色陡然一变。
沧海此生最厌憎的男人,莫过于夜莲的师父银河。只因他能与她朝夕相处,并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沧海是不能的。他是那种行动大于言语的男人。他爱上夜莲,从此便想看到她,尽可能地与她形影不离,救她、暗地里说服醉心帮助她、为她破结界一事耗费心力,与所有伤害她的人为敌,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伤害她的人,却是他。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从一开始,他与她的相见,便是以他伤害她为开端,这其后的事,不过都是由那一场圣战衍生而来……他的怒气因脑海中这些混乱的思绪而抵达巅峰,突然扔了青霜的剑鞘,一双手掌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银河和夜莲同时击去。
若是这一击而中,银河和夜莲也不必活了。
夜莲见势不妙,赶紧向前踏了几步再返身护在师父前面,她知道沧海的内力有多强大,亦知晓师父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而除了用自己一张脊背承受下那撼天动地之力,别无他法,至少表面看来,她是不会受伤的,至于会不会因此身亡,已不在她的考量之内,她只要师父和这天河好好的。
沧海见夜莲竟要代银河受自己这不下千钧力道的一掌,心中的怒气几乎要炸开头顶。其实他发出的两掌,左掌攻击银河,那是用了实打实的五成内力,他知道银河在这力道之下不会有幸存可能。而攻向夜莲的右掌仅仅是个架子,看着厉害,实则并没有用到几分内力。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杀她。他本以为自己手下留情,她应该感恩戴德,却未料想她在识破自己的想法之时第一时间选择了代替银河承受那毁天灭地般的掌力。
“好,很好。”沧海咬牙切齿,心想既如此,不如就再加上两层功力,让你魂飞魄散好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沧海的左掌内蕴藏的如雷般的轰鸣。
观战的四位星君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就连沧海这边的雨神和属下也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对夜莲有那么大的仇恨么?倒是优诺在震惊之下略略想到了其中缘由所在,却也只能急得直跺脚,什么忙也帮不上,环顾四周,除了兄弟赤血,连个可以商量的对象都没有,现在只能寄望风神突然出现,那样或许能将将军的掌力弄得偏离一些。
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
那雷鸣般的掌力一经挨到夜莲的脊背,便悄无声息,如同没入一堆海绵之中。沧海震惊之中竟有半分恐惧,他没有想到自己成为魔神之后,夜莲居然还能丝毫无损地承受住那妖魔之力。难道,所谓与自己的命运纠葛甚深的女子,实际上是与自己相克之人么?她会不会,是那些虚伪的天神造出来专门用来克制自己的工具?否则要如何解释,她恰好出现在那场圣战之中。想到此,他不由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不对。夜莲分明是成为幻灵之后才如此,仅仅是因为她是虚幻之身而已。她会成为幻灵,不正是因为被自己重伤所致吗?沧海因此放下了恐惧,然而再看一眼夜莲和沧海,一双赤红的眼珠几乎要滴下血来。
纵然初时毫发无损,那毕竟是沧海神与魔之力交缠后的七层功力。任何一个神仙,就算是东华帝君在此,也不可能浑若无事。正如同银河先前所说,幻灵夜莲不受沧海所伤,正如同她的存在,是一种幻象。
这一次力道非凡。
而夜莲又已恢复了部分肉身的功能。
于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莲的元神逐渐流失。
她整个人扑跌在银河怀中,看着他抑不住带泪的双眼,越来越模糊,突然嘴角牵起一抹笑来,低喃着,“师父,我好累。”
银河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知道离别的时间已到,却什么话都梗在喉中无法说出。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夜莲——”银河突然仰天大喊。
天河里所有的星子顷刻为之含悲。
暗恋银河千年的月娘亦悄悄自躲藏的云层后走出,默默凝望着因为夜莲将死而悲痛万分的他。
沧海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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