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叶婆婆不慌不忙,见到赵璃上乘轻功也不吃惊,数月前赵璃被梁帝困在紫云苑内,早有耳闻目见。
只是除却心里头的惧怕,对徐青倒多看了几眼。见他也会翻墙爬院,与赵璃不相上下,也不知这生人自何而来。自己本是待罪之身,也不好问。
这会子总进苑里了,一颗心沉落下来。赵璃仍旧抱起小怡,萧综却是好气,心想自己堂堂的一位正爷儿,好歹也算大梁的皇子,竟一味地从苑后入门。
传了出去,岂非让人笑话?连连抱怨了好几句。徐青在旁劝着,外加知叶婆婆赔着好脸,才稍加安定些。
三人往后院里头赶去,寻到知叶婆婆的屋子,将小怡放在榻上。赵璃叉着腰松了口气,这小怡的身子虽说轻巧,可一直这样抱着,早把人累得够呛。
知叶婆婆赶紧倒杯凉茶,递给赵璃解了渴,又把盏递给萧综徐青,二人接过饮了。
徐青道了谢,知叶婆婆忍不住要问徐青。瞥到萧综却抵住了话,当即跪下身来,叩头不断。
赵璃忙扶她起来,口里说道:“婆婆,方才都说了,殿下不怪罪。别看他嘟囔多嘴,实则大仁大善,并不会计较。瞧你这把年纪,也算宫里的老人,如此三番下跪,叫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如何担待?你坐着将这事由的来龙去脉讲讲清楚,殿下平易近人,定会饶了你。”
说罢冲萧综使了使眼色,萧综素来不得赵璃几句夸。今日当着老妪的面说自己心善,自也心情好了大半,只配合着说道:“婆婆起来坐着罢,好生同我们说说。今日之事,本殿下全当没瞧见。”
知叶婆婆忙叩了头,起来坐好,朝三人陈道:“小怡是老婆子的孙女儿,幼年时,只因遭逢宫中大变. ....”
说到此处,忽觉有异,再不敢往下说了。赵璃疑道:“婆婆为何不说?这宫中发生了甚么大变?”
知叶婆婆再度跪倒,向三人叩首道:“殿下郡主,可莫要让老婆子说了。这是宫里的忌讳,老婆子不想生事,二位就饶了老婆子罢。”
说着已泣泪不止。赵璃与萧综无奈,见这婆婆哭得厉害,只当她是一时惧恐,年老心乱,不自觉地说了浑话。
萧综叹着气儿道:“罢了罢了,婆婆就此歇着罢,我们先走算了。”
赵璃与徐青互看一眼,站起身来,开门踱步至外。知叶婆婆这才扶桌起来,只走到小怡榻前,握着她的玉手,老泪不住淌落。
外头赵璃忽道:“该是殿下在这里,知叶婆婆才有话不能尽说,殿下还是早些走罢。最好还是从后头走,莫要叫人撞见了,说三道四的。”
萧综道:“你可真是没安好意,把人用完了,就扔下不管了。”
徐青道:“殿下误会了,不如让在下带殿下出去,一路上也好说话。璃儿终究放不下知叶婆婆,才出言不逊,殿下莫要理他。”
赵璃忿道:“徐大哥,这些话不如等出去了,或是离我远了些再说。在我面前这样说,可叫人不痛快呢。”
徐青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快去瞧你的好婆婆罢。”
将萧综领去后园,折原路返去。
却说这边知叶婆婆守在小怡的榻前,赵璃自门缝里瞧得真切。虽是清楚知叶婆婆医术高超,不然小怡这疯癫之症,也不会瞒到今日才让自己察觉。
眼下虽是担忧,但知叶婆婆应是能处理完备。赵璃不肯进去打搅,也迟迟得不肯离去,只守在屋前,坐在桩木边靠着。不知觉的,竟然兀自打了睡。
过有半时,知叶婆婆开门出来,见到赵璃靠在桩边。登时走到她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喊她醒来。
赵璃醒转,抬目瞧见一张满目疮痍的密纹脸庞,笑着说道:“婆婆,你出来啦!我正要寻你呢。”
知叶婆婆道:“郡主如何不进去?在这里睡着算怎么回事?倘或着了凉,可怎么了得?”
赵璃道:“无妨,我身子骨能挺住。再说婆婆方才受了惊吓,璃儿可不敢惊扰了婆婆。”
知叶婆婆道:“郡主,恐怕这院子里头,只有你肯真心实意地关心老婆子。罢了,你若有甚么想知道的,尽管来屋里说罢。”
赵璃看向屋门,知叶婆婆觉知了她的心事。又道:“郡主莫愁,小怡一旦睡得深沉,便是十只蠢牛在她身边大吼。她也是半点不为所动的,你我在里头谈话,当是无妨。况且若能将她唤醒,还算好的。具体如何,还请进屋来罢。”
赵璃听她这般说,一时被逗得笑将起来,与她进了屋子。
闭好屋门,知叶婆婆接着说:“小怡患了一种百年不遇的罕见怪症,最易打睡,需经半日才醒。且白日间昏昏沉沉,晚内精神百倍,一直持续十几年。老婆子为她静心调养,寻遍了古籍医书,研制了上百药材。一一拿她做了试验,可不但不见好,反而每况愈下。
不过好在老婆子开了好些安神的汤药,日日哄她饮下,这才不知满院子奔赶,似今日这般胡闹。”
叹了口气,知叶婆婆接着说道:“这症状离奇,老婆子无法得解,还不知日后该如何办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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