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的婚史他是听说过的,知道齐休曾娶过一对母女,这种敏感话题私下里流传很广,各种段子都有。杨寒没想到的是,老祖这多年口味没改,还是那么重。
“大街上随便抓人?老祖,真有你的!”
心中嘀咕一句,杨寒只得硬着头皮上。
“这位前辈,请留步。”
“何事?”看着路边突然冲出来的半大老头,中年女修有些惊讶,修士之间交往自有分寸,修为低者很少有这么跟前辈打招呼的。
“呃,是这样的,我家老祖想请前辈过去叙话,就在……那边。”
杨寒回头指了指那间灵茶铺子,心中虽觉荒唐,还是努力装成好人的模样。
“嗤!平平大家都是金丹,你家老祖要见我,为何不亲自来,却要他人代劳?真是岂有此理!大家素味平生,恕不奉陪!”
女修面带薄怒,言辞锋利,教训杨寒几句,便欲拂袖而去。
杨寒知这是把自家老祖当成登徒浪子,一边陪着不是,小声地道:
“您,您误会了,我家老祖是元婴修士。”
“噢?”
听闻此言,三女登时驻足,不管怎么说,元婴存在不是轻易得见的,最起码的敬畏之心大家还有。只见她三个嘴皮微动,像是密语交换下意见,多半是讨论自己是不是个骗子之类,最后那金丹妇人才点点头,对杨寒道:
“既是前辈相邀,敢不从命?有劳道友引路。”
语气客气许多,可仍是一脸狐疑之色。
到了茶楼包厢,果然见到齐休等在那里。青年相貌的男子岿然不动,虽看不出修为,金丹妇人却是惯跑江湖的,心中先信了八分。带着两个年轻女子福了一礼,试着问道:
“不知前辈召我母女三人前来,有何吩咐?”
杨寒心说这还用问?觉得自己留下来碍事,便向门口挪去。
“你别走。”
齐休哪里不知他那点儿想法,一口叫住,对金丹妇人笑道:“道友不记得齐某了?想当年我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哩!”
“啊?”
金丹妇人瞪大杏眼,使劲打量座中男子。她虽贵为金丹,可乃是一阶散修,实在不记得自己认识哪位元婴大能。虽然很想认下这个熟人,可惜实在想不起哪曾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倒是她那两个女儿,修为俱都是筑基,可在元婴存在面前忍不住身子都有些颤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兴奋的?
“清河坊黑市,三百年前,道友曾在我的摊子上买过一对儿【灵竹纸鸢】。”
齐休也知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毫无存在感可言,索性直接道破。
“噢,啊!啊!原来是你?”
这事在女子悠长的过往中也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脑子里翻检无数回,终于隐约想起那么个人,虽然实在无法将那落魄的中年摊主与眼前的元婴存在联系到一起,可既然他这么说,那多半是真的了。
“还好,还好!”
杨寒这才知原来是自己想歪,老祖根本不是乐果那号人。不过三百年前的路人他还记得,这记性也太好了罢?
本是件巧之又巧的事,可齐休记得此女也其来有自,在他的人生中最困窘的时候,遭遇了最凶残的杀价,此女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有点儿深刻。他惊奇于这样一个女散修居然能够结丹,对方怕是存了一样的心思,而且惊讶程度恐怕更甚。
既然是熟人,而且都是齐云跟脚,在这遥远的狮域偶遇,实在说得上是一种缘分。齐休说“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幸事”此言不虚,距离一下被拉近。
金丹女子名叫杨花,和杨寒是本家,她人如其名,也是个漂泊命,换一个地方,就换一次丈夫,因为没有哪个丈夫活得比她长久。姚绿和姚红是她来狮域后才生的,父亲是澹町一个筑基散修,也已经陨落了。杨花一位金丹修士肯给人生孩子,而且对方修为还比自己低,这种事在狮域都算新鲜,何况她毕竟出自齐云道统,可见此女不但精明,而且敢想敢做。
母女三人就在这丹霞坊里做着散修,看样子过得不差。聊的差不多尽兴,杨花主动与杨寒交换了帖子,约好日后相互走动,才带了两个女儿告辞。
待三女走后,杨寒有些不解地问:
“老祖,您明明有招揽她们之意,何不当面挑明?”
“噢,你看出来啦?”齐休故作神秘地笑笑,“本来是有那个意思,可无意发现她们娘仨身上有一桩秘事,临时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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