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看了蛮山一眼,后者那无助的眼神使他心痛,他握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的心也在滴血。
在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甚至是连地仙境界的西风猛都感受不到的空间之内,站着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表现的无悲无喜,对着老人说道:“恩师,你真的不出手吗?”
老人摇摇头,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是目光却一刻不肯偏移的盯着许牧。
“恩师,恕弟子不解,这么做对于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中年男子掸了掸手中拂袖。
没想到老者却冷笑一声,道:“我这么做是何用意,难道国师不知?这不正是所有人都愿意看见的一幕吗,对他们来说剑君传人还未功成便与天下所有人为敌,这不正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吗?”
老人连用了两个反问,语气不可谓不重,那中年男子却被吓到,急忙道:“学生并无意欺瞒恩师,只不过恩师也知道,学生也是身不由己。”
老人却是重重的一声叹息,道:“罢了罢了,如今你身为国师自然要替皇室着想,我不怪你。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好好的回答你。”
“这天下不知有几人看的惯周天院,也不知有几人看得起许牧。既然这样,那他就更应该变强,剑君永远是他心里的一道坎,他过不去,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无用功,我老头子在这世上还能有几年光阴?”
“我走之后,有几人对玲珑阁不抱有幻想?你又能保证皇室从来没有对玲珑阁有过幻想?那么我周天院的大旗谁来扛,玲珑阁谁来守护?在许牧之前,你是我认定的继承人,可是你选择了皇室,这也就是为何我今天带你来的原因。”
中年男子如遭五雷轰顶一般,冷汗直冒,怯懦道:“恩师……”
老人打断了他的话语,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下一幕,中年男子的心已经开始颤抖害怕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他这一生最大的敌人。
因为那底下,许牧的长剑并没有放下,而蛮海的尸首叠在了秦海的尸体之上。
许牧微微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蛮山,因为他的心怕疼,剑尖继续在西风豪的脖子上移动,血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
西风猛的眼神变幻无常,并不废话,血鹰再次叼起了欧阳书,鸢儿的父亲。
“许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放了西风豪吧。”那边,鸢儿哭的梨花带雨。
许牧用眼角瞥了暼,又立刻收回,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鸢儿,对不起。可是我不能放手,因为那样我们都会没命的。”
这是他心里的话,没人听见。
“许公子,我恨你。”
鸢儿的这句话伴随着欧阳书的落地深深的刻在了许牧的脑海里,也在他的心上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痕。
许牧的心因为这道伤痕,开始变得无比坚硬,无比冷血,从上到下,一股冲天戾气。
他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个样子。院长给他的救命玉简早在他与西风豪战斗之时就已捏碎,可是现在都没有见到院长的踪影。
也就是说,今天的这一切他都需要自己来承担,他放手便死,所以他不能放手。
“老匹夫,不想你儿子死在手里,现在就滚下来,跪在小爷面前磕头认错。”
许牧如同被打入无底深渊的恶龙,发出了一道令人心碎的叫声。
西风猛的瞳孔开始紧缩,从所未有的寒气由脚底冲上心头,本欲抓起狼王的血鹰在此刻静止下来,因为他看到,西风豪的脖子马上就要被刺穿了。
“小子,你敢。”
西风猛不敢造次,竟然真的很听话的落在了地面之上,而那头血鹰也被他收进了体内,然后他开始慢慢的收回灵气,看似向许牧妥协。
剑停住了。
西风猛动了。
全身修为化作一股巨大的能量球快速的冲向许牧,他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一击必杀。
而就在能量球快要击中许牧的时候,许牧手中的剑悄无声息的刺出,西风豪应声倒地。
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在一瞬间击杀西风豪的准备。
许牧安静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到来的死亡。
一命换一命,看起来好像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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