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直接坐到了谭文石的腿上,丰满绵软的手指划过他的脸,用软得似水的语气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受挫之后可怜兮兮地求我帮忙的可怜模样,可真是让我越看越爱啊!”
谭文石一怔,还没回话,钱大奶奶已经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有些不悦地说:“说起来,你素来聪明,却栽在了那黄毛丫头的手里,倒真是让我意外。你莫不是对她动了心,舍不得对她下狠手了?还有宁永达那批布料的事,你虽狠狠宰了他一笔,却也给了他一线生机,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你为何不趁机将他逼入死路?难不成,你真的看上那丫头了?”
“我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谭文石冷静却又坚决地说,同时搂住了钱大奶奶,一边摸一边哄,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谭文石和钱大奶奶立刻分开来,那人已经到了门外,低声急切地问:“谭爷在吗?”
听声音,正是谭文石身边的小厮禄子。
禄子向来懂事,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谭文石,既然来了,就定是有什么急事。谭文石不由得脸色一变,问:“什么事?”
“作坊出事了,丢了一批生丝,三老爷正到处找您,要和您商量。大老爷和二老爷也都搅和进来了,就连三太爷都发话了。”
谭文石心里咯噔一声,和钱大奶奶告了别,带着禄子就往宁三老爷那里去了。
说起来,宁氏之所以能成为梅公郡的富商,全赖丝缎这种东西。从桑园到造丝到售卖,宁氏牢牢占据了每一个环节。
族长三太爷把持着宁氏的全部产业,这位三太爷也就是宁夏青的三叔公。三太爷将宁氏的产业分成三部分,交给自己的三个儿子总管。
大老爷经营着宁氏祖上传下来的肥沃桑园。梅公郡所产的丝虽不比江南,但也是天下蚕丝的一大产地。而梅公郡每产十成蚕丝,就有五成来自宁氏的桑园。
二老爷总管作坊。宁氏的作坊不求量大,但求质高,虽产量不多,但可是远近闻名的上等货,在达官显贵中很受欢迎,名声响亮。
三老爷负责宁氏名下的所有店铺。宁氏一族所开的店铺遍布了整个梅公郡,除了售卖宁氏作坊所产的上等丝缎之外,也从南边和西边进货,甚至还售卖舶来货。
至于谭文石,靠着和三太爷之间的那点亲戚关系,在三老爷手下做一名管事,与他平级的还有五六个人。
这三位老爷分工明确,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实则个个都贪得无厌,不仅想要吞并对方所管的产业,还想将对方彻底击垮,从而坐上下一任族长的位置。三人明争暗斗,相互拆台。谭文石对宁永达所使的种种伎俩,便是宁氏一族内斗的缩影。
在去往宁家大宅的路上,谭文石问禄子:“三老爷说什么了吗?”
禄子答:“三老爷说,这批生丝才从桑园送到作坊,都没几个人知道,竟然就不明不白地丢了,桑园和作坊都脱不了干系。如今连三太爷都发话了,看来这场风波不会小,大老爷和二老爷估计都要担责。三老爷说,这是斗倒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好机会,请您快点去商量对策。”
谭文石点点头,就在此时,马车停在了宁家大宅的门口。
谭文石下了车,从角门进去,脚步匆匆,直接走到宁三老爷的书房。他到的时候,书房里已经站着另外几名管事,他一进来,宁三老爷便招呼他坐下,让他一同商议此事。
到了傍晚,听闻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没交代,三太爷什么都还没问出来。三老爷便让其余管事都散了,单单留下谭文石。
宁三老爷不再谈论丢的这批生丝,而是向谭文石问起了宁永达的事。
谭文石有些赧然:“那边已经在处理了,虽然出了一点小岔子,但我保证,很快就能处理好。”
宁三老爷眉毛一挑:“出了一点小岔子?你素来办事稳妥,这次是怎么了?我可告诉你,宁永达那边的事必须尽快办成!作坊丢了生丝,估计是二老爷手底下出了奸细,大老爷定逃脱不了干系!你要尽快把宁永达的桑园拿到手,那是斗倒大老爷的突破口。”
谭文石连连保证:“是!我会尽快将此事办妥。”
宁三老爷的语气转为柔和:“你素来脑筋灵光,事情交给你去做,我自然是放心的。好了,你去忙吧,我去作坊那边看看。”
谭文石应声躬身,目送宁三老爷离开,眼睛微微眯起,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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