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倾洛轻叹一声,道:“你走吧,趁我还没拿定主意杀你。”
纪无忧收起令牌,缓缓道:“近来十几次争锋战众多势力皆是铩羽而归,四大门派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这次武帝发话,若有人能挑战成功,特嘉奖所属门派中一人入幻月境三日以窥天机。”他顿了一顿又道:“不一定是参战之人哦,门中任一人均可。”
这几句说的不缓不急,肖倾洛却已站起身来,胸前起起伏伏,面色阴晴不定,厅内杀机乍现,纪无忧倏地呼吸不顺,面色转为苍白,半晌才听她冷冷道:“来之前你倒是做足了准备。”
纪无忧亦是站直了身子,微微欠身,道:“若非做足了功课实不敢站在阁主面前,实不相瞒,这次的嘉奖乃家父向武帝提议。”
肖倾洛道:“怕也是你向他建议的吧。”
纪无忧不出言语算是默认了。
肖倾洛犹豫片刻,忽的撤去一身杀气,叹道:“纪老儿有福,得子如此,你替我带话与他,说流音阁登顶之时,肖倾洛必登门拜谢。”
纪无忧恭敬道:“是。”
“我累了。”肖倾洛转身缓缓走开,渐渐消失不见。
纪无忧仍躬身不动,半晌听到有声传来,“四海令留下,明日此刻来取寒蟾。”
纪无忧终是长松一口气,他伸手扯了扯后背被汗水浸湿的衣襟,将令牌轻轻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大门外风烛正自焦急,见了纪无忧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纪无忧步伐已显吃力,踉跄几步抚在风烛怀中,半晌吐出俩字:“成了!”风烛听罢忽的老泪纵横,搀直纪无忧,一下跪倒在他面前,喜极而泣道:“少爷大恩大德,风烛无以为报,愿以此残躯,护得少爷一世安稳。”
纪无忧无力笑道:“快起来,我可没力气拉你啦。”说完眼前一黑,竟是脱力昏厥了过去。
山势越来越陡,寒风呼啸着从四面刮来,凉京整个身子伏在一处峭壁上,一手抓在凹洞处,一手抓住飞花刀尖吃力的戳在山壁上,身下密密麻麻近千个蜂洞,竟是他一路刻凿出来。
又过半个时辰,凉京双手已满是血泡,他抬头瞧着不远处的崖顶,虽心里欢喜却四肢发麻,全身再无半分气力。
怀里的白狐却突然探出头来,似是闷得久了,出来吹吹凉风,摇晃着脑袋极是惬意。凉京怒道:“老子辛辛苦苦爬山,你倒是清闲的很,赶紧想想办法,不然掉下去咱俩都得玩完。”
白狐眼珠转了几圈,忽的跳了出来,攀在石壁上,凉京忖道:“这小狐狸之前颇有手段,我太蠢了,该早点找它帮忙的。”
白狐四处打量一圈,回头瞧了凉京一眼,忽的跳蹿着攀爬上去,它身体灵巧,几个起落就到了崖顶,追着尾巴转了几圈,有些累了,趴在了地上,只探出大半个脑袋瞅着凉京。
凉京喊道:“别只顾着自己,你倒是想办法弄我上去。”
白狐朝他眨了眨眼,旋即翻了个身,眯眼睡了过去。
凉京在下面等了半天不见它有所动静,气的破口大骂,白狐竟似嫌他吵闹,双手捂住耳朵,蜷起了身子。
凉京气的七窍生烟,一怒之下生出几分力气,收了飞花,徒手攀登而上,入手间却握住一棍状物,凉京打眼望去,石壁上不知何时生出许多冰柱,虽仅有拇指粗细却牢固无比,凉京大喜之下信心大增,不出片刻,终是到了崖顶。
凉京躺在雪中喘着粗气,转头朝白狐道:“我倒错怪你了。”白狐瞥他一眼,扭着身子又钻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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