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这时,钟实在一脸震惊的望着副组长,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真的吗?”他问,“我师父伤成什么样了?”
“万幸,”副组长说,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大招很有效果,“我只能这么说。”
万幸,只有两个字,但却比一大段话都来的有用,在某种程度上,万幸和重伤垂死是一个意思。
钟实在感到一阵眩晕。
师父,他想,师父被打成了重伤?
他想到自己昨晚打电话过去,师父没有接,他还以为像往常一样,师父不爱看手机了。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毫无疑问,他师父很疼他,把自己心爱的法宝赐给他防身。
然而他是怎么做的了?
那女孩?是她打伤了我师父,钟实在抬头看了林梦蝶一眼,而我却在千方百计的拖延时间,希望她能逃之夭夭?
用我师父给我的法宝?
他感到制裁的神雷劈打着他的良心,让他忍受不义的煎熬。
同时,他想到林梦蝶做的一切。
她看起来真不像坏人,她还主动帮我洗清嫌疑,配合我演戏了。
不过,这些还有意义吗?
她是不是坏人,或者说为我做过什么,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能比我师父更重要吗?
他忽然感到有些痛苦,像是两只有力的大手一齐拉扯着他的心,把许多从前他以为可贵的东西挤了个稀巴烂。
无论如何,血债血偿。
于是,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狠狠的甩出脑海,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这一幕,龙傲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又要孤军奋战了。
“好吧,”钟实在笑着说,笑容很冷,“我真不想超载的同时还超速。”
话音刚落,锅盖天飞快的加速,真像一个破天而去的飞碟。
“这才像话!”有散修惊呼。
江言感觉自己要死了,就在此刻,就在他越过第六道线的刹那。
在那一瞬间,一股可怕的压力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牢牢裹住,肆意的挤压着他每一寸皮肤。
他并不意外,因为从他越过第一道线,继续往上爬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
当他越过第二道线的时候,这压力果断的变大了,然后依次递增,直到现在,他像是背了一整个地球。
一整个地球有多重?他不知道,但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骨在颤抖,血在呻吟。
他感到一阵恐惧,像是来到了莽荒世界,四周都是食人的怪兽,而他则孤零零毫无依靠。
不就是这样吗?他还要往上爬四千米,在这个过程中,压力会不断变大,他会不会直接被压成肉饼?
他觉得会,那倒不如被怪兽一口吃了,起码不用忍受躯体的可怕形变。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骨在颤抖,血在呻吟,这些他都还可以忍受。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指尖传来的痛感已经难以言喻,和那压力一样,这痛感也在不断的加剧。
他的灵魂在哀嚎,仿佛要裂开了。
总之,他敢说,在这一刻,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
他只能不断的用幻想激励自己,他想姜杏若,想孤儿院的孩子,想过往二十几年的一切美好的事情。
同时,林梦蝶伏在他身上,吐气如兰,也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异样。
他感受到她紧紧抱着他的力气,就和他在孤儿院里紧紧抱着她一样。
他知道这已不是简单的“搂住”这个动作,她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防止自己摔下去,而是为了……为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因为李小冉的欺骗,他心中那荒芜的土地暂时还生不出美好的东西,不过,他得承认,有些变化发生了,一粒美好的种子被撒在那土里。
这种子带给他一种感觉,慰藉或者其他的什么,他不明白,他从未体会过,因为和对李小冉的感觉不同,从未有个女孩像林梦蝶这样,和他相处这么久,对他影响这么大。
总之,为了这一切,他决定还是忍着吧,哪怕骨在颤抖,血在呻吟,灵魂在哀嚎,继续往上爬吧。
于是他继续往上爬,他的速度没有此前那么快,但也不算慢,痛苦折磨着他,折磨着他的心,但他的身体的确强大无比。
这时他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像是一只大鸟挥舞翅膀,有气流在震动。
“他们有飞行法器,”林梦蝶说,“他们追上来了。”
“追到哪了?”江言问道,这时他意识模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嗯,追上来了,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应对,但那需要一点时间。
然后,他听到林梦蝶说:“就在背后了。”
就在背后了,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于是他转过头,看到了副组长狞笑的脸,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黑痣上的毛。
于是,江言感到一阵无力。
你想啊,这很正常,一个人为了做一件事,忍受着痛苦的折磨,拼命的与什么人拉开距离。
忽然,他发现那人追上来了,顷刻间就到了他背后,距离近的可以互相吐吐沫。
而他自己,身处高墙之上,双手双脚都必须牢牢的扒住墙、蹬着墙,背负着一个地球的重量,艰难的往上爬。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嘛?就好像粘蝇板上的苍蝇一样,没办法逃走。
“我很好奇,”副组长说,他紧盯着江言扒住墙的手,“你真的出生在江汉市?是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觉得,这逃犯爬了六千米,这已经是龙象之姿的顶点,即便是在强者辈出的古代,这样的人也让人敬畏。
他真是地球人嘛?在这一刻,副组长深深的怀疑。
这完全不符合天体能量学的规律,灵气贫瘠、稀薄的地球,没办法孕育出这样的人啊!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