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过头,望见了一片暗金色的花海。
“这就是优昙花,”江言暗想,他爬起身,走向那一片花海,“真是太美了。”
晨曦还没有洒进山洞,但即便时些微的光明,已让这些优昙花显出灿烂的辉光。
她们在山洞的微风中摇曳中,像是婀娜的舞女。
他随手摘了一朵,就想要往回走。
等等,他想,看着手里的这朵优昙花,它好像有些发育不良。
这朵花的花瓣有些枯萎了。
我来到这里,穿过一片黑暗的原始丛林,几次三番,逃过死亡的威胁。
现在却只采走这样的一朵花,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或许我该拣选一下,”他转过身,走向那片花海,“找一朵最漂亮的,送给李小冉。”
就像狗子送给凤凰的那样,他想。
他忽略了那传说并不存在。
林梦蝶在阵法中,她很快就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那些跳动在光幕上的微波,具有高频率的震动,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神体。
毫无疑问,若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此刻已经爆碎成血块了。
她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在她修炼的过程中,一整个旋臂的资源向她倾斜,她那坚韧有力的神体就是这么来的。
即便如此,此刻她也坚持不住了。
谁能救救我?她想,又想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
但这一次不知为何,那神秘的力量没有出现。
绝望袭来,父兄的灵也不再保守她了么?林梦蝶想着,谁能救救她?
看来,当不可避免的死亡到来,摘星拿月的修士,和凡人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有,那就是修士更清楚,世上绝没有当许愿树的神灵。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了“啊”的一声大叫,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会发生什么变故嘛?她想,望向声音的来源,有些翘首以盼。
“不要指望有人能来救你,”白自然说,声音有些故作低沉,“会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我的师兄弟,就是我的手下。”
林梦蝶望了他一眼,目光停留了两秒。
这很罕见,如果她此刻不是瓮中之鳖,她绝不会对蝼蚁投去目光。
白自然感觉心中狂跳,她的眸光太过慑人,像是比恒星还亮。
“不要这么绝对,”林梦蝶说,她的声音像雏凤一样好听,那是修行天凤九式的结果,“大衍之数五十,遁去其一。”
她的意思是,世间万事无绝对,总会有变数。
“咳咳,”白自然刻意的咳嗽了两声,借此避免尴尬,“绝不可能是凡人,因为他要穿过一片陡峭的悬崖。”
林梦蝶沉默了,尽管她不愿相信,但她知道那是真的。
江言走遍了这一片优昙花海,采摘了不下十朵优昙花,然而,没有一朵让他满意。
就好像苏格拉底的麦穗理论,他觉得往后面去,总是会有更好的出现。
直到花海的尽头。
花海的尽头,在山洞的最深处,这里本该是一片黑暗。
江言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景象很是不可思议,他看到了春天,风和日丽,暖阳的曦光照亮了这里。
像是有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交汇,像是前屋在下雨,后屋却一片艳阳天。
“这是他妈的什么鬼,”他没有想太多,很自然的走向那片春天,“这里怎么这么亮。”
当他走进洞天的时候,春日的阳光令他感到和暖,和煦的春风拂过他的面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后他看到了输入灵力的白自然,被困在阵法中的林梦蝶,以及那一朵微微摇曳的优昙花。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江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然后,他立刻接受了这一切,因为人类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合理化。
“真刺激,他们在玩什么游戏?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啧啧。”
紧接着,他的注意力,全然的被那优昙花吸引了。
“总算找到了,”他想,快步朝着那边走去,“最美丽的一朵优昙花。”
林梦蝶望着江言快步走来,然后她观察了白自然的表情,那是一种不能置信的表情。
“这人他不认识,”她立刻做出判断,“事情有转机了。”
她贵为公主,却也坚韧如石缝中的花,永远不会轻言放弃,永远都要抓住那一线生机。
江言走来,“两位,我无意打扰你们,”他说,“你们要做什么都可以继续,我只想要这朵优昙花。”
“站住!”白自然厉喝一声,他感觉头脑不够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凡人从哪冒出来的?“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路人,”江言说,并没有停步,此刻没人能拦住他采那朵优昙花,他一定要把它送给李小冉,“你们不要管我,继续做你们的事吧。”
“路人……”白自然闻听此言,险些没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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