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在大堂等着,跟娘走。”
王芙惜前方带路,申俞连忙跟在后头。
只是还没等她娘两走到门口,就听一声怒喝传来。
“秦辰,你还敢来我申家,老夫今日便劈了你。”
话音落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那动静,令得屋内的桌椅摇晃起来。
“老匹夫,你居然没死?不就是死几个儿子,你至于这么激动,你要是想他们,我送你下去就是。”
“哇呀呀,黄口小儿,老夫要拿你点天灯。”
交谈中,动静是越来越发。
王芙惜立刻按住申俞,没有再往前走出一步。
那声音她很熟悉,一个坐在大堂等候的公子哥,一个是申家七爷申业。
这申业有五子三女,个个天赋异禀,远超作为家主的申启丘这一脉,有人说申业早晚会成为申家家主,再不济其子女也会掌控申家。
哪想到上一次去了灵涯洞天,五个儿子全惹到了叫秦辰的人,结果一个都没活着回来。
申业当场就昏了过去,至于其他人,就不知是几人高兴几人愁了。
此刻听到秦辰就是那公子哥,王芙惜哪敢让自己儿子出去,这不是找死嘛。
申俞也不是没脑子的,听到这动静和话语自然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两人躲在屋内,只求此事赶紧平息。
“老匹夫,我这一棍如何,是不是能送你一家团聚。”
“我#%&*¥……”
“打架就打架,你骂人做什么,有没有点气度。怎么,打不过想一起上?我就不陪你们完了,先走一步。”
“小贼那里走,给我追。”
申府一时之间混乱不堪,人来人往,声音嘈杂至极。
过了一会儿,王芙惜才敢带着申俞走出去,当看到那些下人是,招来一人问清缘由,知道人已经走了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
幸好刚才没过去,不然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命在。
只是自己儿子恐怕是不能痊愈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满肚子的火气,连带着看申俞也不怎么顺眼。
就指望着这个儿子能争点气,给自个添上几个孙子,儿子争不过长子,那就孙子来。
那句老话不是说得好:英雄出少年。
眼下希望破灭,王芙惜恨不得转身抽申俞几个大嘴巴子。
申俞自然不知道娘亲时怎么想的,他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整个人阴沉的令人胆寒。
紧接着,就看到追出去的人返回,看其神态,应该是没有追到,无功而返。
申业落地后,恰好就在申俞旁边,许是看着这胖子碍眼,一挥袖就将其打飞老远。
王芙惜满脸怒色,自己的儿子,自己打得,别人打不得。
只是看到申业森寒的目光是,她偃旗息鼓,这才记起眼前人可是有资格争夺家主之位的申业,而不是其他脉没脾气的主事人。
申家算不得遭逢大难,不过是被人光明正大的走进来打砸一通罢了,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那小子倒也溜得快,不然能不能离开还得两说。
此刻已经成为废墟的大堂,申启丘冷静的让人有些害怕,这就犹如进山打猎,看到一只沉睡的猛虎,即便对方不动,也能令人心生惧意。
申浦站在一旁,说道:“这秦辰比三年前又强了不少,这变化一道,越发炉火纯青,若非七叔回来的早,只怕正要被他蒙混过关。”
申启丘淡漠道:“不少?我看是强的太多,你在他面前,撑不过三招。”
申浦没敢回嘴,被自家爹教训,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说的也没错。
“爹,这秦辰怎么突然来家里,我们都还没找他的麻烦,他就敢自己送上门来,是不是不太对劲。”
“不对劲?!人家来了,又走了,说到底,就是我们申家太废。”
申启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申家小辈中,就没有谁能比得上沈家的沈凌,再怎么下去,以后,就真要被沈家压在头上。
申浦没有言语,这话身为家主的申启丘说的,申浦说不得。
申启丘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申浦道:“变了个人,死了好几个婢女。”
申启丘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去告诉他,再死一个人,我就把他丢进水牢。”
“是,不过二娘那里?”
“就说是我说的,她要是敢阻拦,让她来找我,还真敢翻了天不成。”
申启丘离开废墟前,多看无益,得尽快解决此事。
他相信,明天的江杭,绝对是这几个月来声音最多的一天,申家被秦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些人绝对会这么说。
申家别的可以不管,但这件事不管,以后别人提起申家,就不再如往常带着敬畏。
威严扫地的后果,很严重。
东边的梁国,皇帝被人随意换,军中将士敢拿起开玩笑,民间百姓敢直呼皇帝名字,那高高在上的人物,已经没那么了不起。
敬畏强者,本就是世间恒古不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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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杭郊外的林间,有一处地面微微往外拱起,形成一个小土包。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前面,呆呆的看着,眼中有些哀戚。
这土包是一座坟墓,可惜连墓碑都没有一块,也没人来扫墓,或许用不来几年,这里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人知晓这是墓地。
人们可以随意踩踏,甚至是屙屎撒尿。
土包下,葬着的是男子最爱的女子,只是他从未拥有过她。
转眼间,再见已是天人相隔。
男子轻声道:“柔娘,我来看你了,我已经不是穷书生了,只是,你怎么就不能再等一等。”
男子仿佛能看穿土堆,直接看到下方的女子。
只是这么多年,女子的尸骨恐怕早已化为黄土,哪还能看到。
男子长叹一声,当初两人相遇相识,直至相爱,哪想到就因为一个穷字,终不能相守。
女子嫁做他人妇,最后落到风尘,死于风尘。
而他则金榜题名,为官一方,仕途虽然坎坷,但终究是走到了今天。
男子负手在后,冷声说道:“吴知礼拿掉杨家,抄没家产数百万两,你说这柴家,会不会只多不少。论起富庶,三个长陵都比不过一个江杭。”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计松回道:“恐怕是柴家更胜一筹,只是这里不比长陵,要动柴家,不易。”
“不易?!那我还真想试试,当年在我眼中的擎天巨柱,到底是不是坚如磐石。”
男子便是新任的江杭太守司徒然,三天前刚到。
吴知礼拿下长陵巨头之一的杨家,他便要灭掉江杭擎天巨柱之一的柴家,新仇旧恨一起算。
司徒然长于江杭,自然知晓柴家的庞大,不过他能到这来,最终是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临行前,他入宫见过陛下。
计松道:“大人若真要做,倒不是可不以,只是眼下各方势力云集江杭,若是除了差错,不太好收拾,听说青丘狐族也派人来了,九星玄鹿一族更是坐镇江杭,大人还需更谨慎些才是,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若换做常人,自然不敢跟一位太守大人这么说话,只是计松可不是下属,而是王刺中的七星之一。
王刺成立后,就交由七位出类拔萃的人负责,对应天上的北斗七星。
而计松,就是玉衡星,位列第五。
司徒然说道:“灵涯洞天便是个好机会,这一次听说是灵涯洞天最后一次开启,柴家一定会夺下一个,甚至是更多的座位,若是家中子弟尽数折损灵涯洞天,柴家或许就会轰然崩塌,没了优秀的传承人,家族中的那些酒囊饭袋只不过是摆设,墙倒众人推,明白这一点,柴家这根擎天巨柱,也不是纹丝不动。”
计松道:“若是有任何需要,大人只管吩咐。”
司徒然摆摆手,“不敢,计大人可是七星之一,若真有需要,计大人愿出一二,我就已经感激不尽。”
计松笑了笑。
他们王刺只听命一人,便是皇帝陛下,一个太守想使唤他们,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这次的事情,他会全力协助司徒然。
如今在江杭的王刺成员不下一百,别看人数少,但没一个低于蕴灵境。
而这一百人身份各有不同,永远都不知道谁是王刺,或许路边一个乞丐就是也说不定。
这些人,是真正的善于隐匿。
司徒然在这土包前呆了足足一个时辰,随后才离开此地。
并让人重新修缮。
计松并没有跟着他一道离去,而是带人去往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有一个贵不可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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