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流露几分醉态的云汐,子唯无奈而笑,抬手揽了有些恍惚的云汐,轻声道:“我先送你回房吧,这般样子若被外面的人看去,你堂堂云家少庄主的面子可要丢了。”
“呵——”云汐轻笑,抬手锤了锤额角,确实觉得有些头晕。好在她还没忘了礼节,依旧盈盈转身,规规矩矩的向在座的几位长辈告了罪,这才搀着子唯退席,当经过外厅的时候,两人一揽一扶的姿态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是伉俪情深,不禁对这苏子唯或褒或贬,总是刮目相看。
明明是一个成过亲的男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无权无势亦无财,除了确实姿容过人以外,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独特之处,居然能得堂堂云家庄少庄主、当朝的朝霞郡主亲睐,真叫人又羡又妒!
“师妹!”两人刚走至东西院中间的园小路,身后便传来人声,转身一看,却是风飞扬追了上来。
“二师兄,我有些头晕,先回房了,你们自己玩儿吧,这云家庄没有哪里是你不可以去的地方。”云汐眸光略有模糊,显然是真的醉了,好在还算有几分清醒,说话尚有条理。
“呵,今日我在宴会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正想和师妹分享分享,不若我送师妹回去?”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苏子唯说的。
“风师兄,我看今日时辰不早,汐儿又醉了,不若明日泛舟而谈,如何?”子唯一手揽了云汐,夜风拂面吹动鬓发,映着远处的灯火,真真芝兰玉树、眉目清雅,但此时,却偏偏显出几分单薄的萧瑟。
风飞扬手中折扇转了转,看着苏子唯的眼睛,眸光闪动,“子唯既已相托,又何不早些休息?”
“只是一段路程而已,风师兄又何须相争,仙凡之路,早已相离。”
双眸对视的刹那,风飞扬突然笑了,星眸明亮、笑容肆意张扬,“子唯所言极是!那我还回去喝酒,云汐就劳烦你照顾了,这丫头不会饮酒,许是难受得紧了。”
两人目光移向云汐,果见她眉头紧蹙,一手掩了唇角,神色不好。
“汐儿,可还撑得住?”子唯匆匆与风飞扬互换了眼色,两人默契的一个低头询问,一个翩然而去,继续找师兄弟喝酒。
云汐抬手揉了揉眉心,将头埋进子唯怀里,含糊不清的嘟囔,“头疼,我想躺着。”
有些爱怜的揉了揉怀中女子柔软的发丝,子唯叹气,“好端端的学喝酒,不头疼才怪,我先扶你回房吧。”
云汐低头蹭蹭,像只醉酒了的猫咪,乖乖的跟着子唯向阑珊苑走去,早就恭候在门外的小谨体贴的为两人打开房门,送上热水和醒酒汤,在子唯的示意下这才退下。
待云汐洗漱干净躺在床上,子唯已经累坏了,从来没想到,像云汐这般如大家闺秀安静端庄的女子,醉酒以后也能这般闹腾,给她洗个脸她也能弄得自己一身水。
稍稍拧了拧自己衣袖下襟被打湿的水渍,子唯坐在床沿,看着整个人蜷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云汐,即无奈又心中无限欢喜,这般的亲近,看着她耍赖撒欢,竟有了一种相依白首的错觉。
握起她放在被外的手,苏子唯清俊的眉目有些沉默,指尖轻轻拨弄着她的手心,思绪却飘远。
初见云汐,自己濒临绝境,粉雕玉琢的孩子,雪地中穿着大红狐狸斗篷,双眸清澈无暇,刚刚双亲俱丧的孩子不过十岁稚龄,却毅然挑起了家宅的重担,在一片群狼虎视中蹒跚而行,叫人钦佩又心疼,一时软了心,默默陪伴身侧,转眼已是四年光阴!
抬手轻轻抚弄那温婉中带着倔强凌厉的眉眼,苏子唯心中无限柔软,当初那隐忍坚毅的孩子,已有了少女的模样,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无数光阴之后,已脱离凡尘、仙人之姿的她,苏子唯知道,或许这一生,他与云汐都不会再有一个能够替代的人。
缓缓俯身,落下一吻,轻若翩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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