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莫安看了看云汐,又看了看少年,斟酌了一下问道:“小伙子,你当时可看清楚纵火之人?”
少年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人都蒙着脸,都不认得,不过,我记得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杀了马夫的那个人,身材很高大,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看上去很吓人。”
此时小谨适时补充道:“那些人并非本地人,而是几百里之外盘踞在长虫山一带的草莽山寇,杀害庄主夫人的也是这同一伙儿人。”
“既然知道了来者何人,你可曾找到他们?”云莫安立即将视线转向小谨。
小谨目光沉重,“找到了,但也没找到。”
几个老头对视一眼,有些不解,“此话何意?究竟是否找到人?”
“那群山寇当我根据线索追查到长虫山的时候,发现他们在三年多以前便被朝廷剿灭了,因为负隅顽抗,一个活口都没有!”
又是这么巧!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巧合了,这绝对是有人精心编排的预谋,所有参与之人,居然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先后被杀,这实在是叫人心有戚戚焉。
但这一下,众人都随即想到一个问题,若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云宗仁一手策划,那相关参与之人都被事后灭口了,又如何指正他?眼下最多能证明,云宗义夫妇是被人谋害,却无直接证据证明是云宗仁所指使。
显然,云宗仁也想到这一点,面上青白的颜色褪去少许,重新拿出一分镇定来,只要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自己,那么就算证明了弟弟的死是被谋害,也和自己没关系!
云汐一身霜华,气质冷清,立在堂下铮铮气势,丝毫不输男子的坚毅,看着宗祠内众人的百生相,眼角流露一丝凉意,“小谨,你继续说!”
既然摊了牌,又岂会这么简单!
得到示意,小谨转回目光继续讲述:“根据线索,我找到了当初负责剿匪的当地驻军首领,他因为一桩军饷案被革了职,打回昭阳老家,而时间也很巧合的是在剿匪之后的一个月。”
对此,堂上的族老们已经心下透亮了,恐怕,又是一个事后拆桥,只是奇怪,为何偏偏这个首领没有被灭口?既有疑问,自然便有人问出口了。
小谨点了点头道:“没错,他也被灭口了,就在打回老家的路上,死因是下雨路滑,从山崖上滚落,当场身死。”
又是一条人命!
众人的目光开始游移不定,在云汐和云宗仁之间来回打量,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总觉得,再往下,恐怕还会听到更可怕的东西。
云莫安不动声色的看了云宗仁一眼,反倒心定了一些,退后一步在主座上坐下,“既然此人被灭口,岂不是又没了线索?”
“非也!”小谨抬头,露出一抹愉悦之色,“那驻军小头领并非愚钝之人,其实在被革职之前就已经有了会被灭口的预感,因此他除了往老家原配之处,托心腹寄送了大量远超他俸禄的金银之外,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而遗书中便留有证词以及他对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的猜测。”
“遗书何在?”
小谨左手一翻,灵光闪过,一封信函出现在手心,对于此番修士手段,修士或许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不过就是从储物袋中取物罢了,但对于在座的凡人来说,可谓心神大骇,这般凭空摄物,可不就是仙人的手段吗?再看看小谨、看看云汐,所有人都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云莫安接过信函,展开仔细看过,内中除去交代发妻后人小心谨慎,远离家乡的一些嘱托之词,便是那小头领对剿匪一事的猜测,包括当初接到剿匪任务之时所见之人,所说之话,都详细记录,而对话中,也确实明确的提到,当初出巨资让他上报朝廷山匪一事,获准前往剿匪,且必须全部灭口的人,姓云!
那小头领说,在一个多月前,有一多年不见的同窗,为自己引荐了一位自称‘木管家’的老者,老者大约六十余岁,须发白,但精神健硕,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的管事之人,言谈举止非常精明。
木管家?不知为何,不论是姓氏还是形容,都与木颂易有几分相似,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偷偷往木颂易处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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