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啊,你说你看着天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到底能看出啥名堂来?”那老汉抿了一口酒忘了一眼少年,一边劈柴一边慈爱地自问自答道:“唉!好好的一个后生,怎么会是个傻子。我说阿虎啊,你看着月亮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那少年兀自不回话,只是盯着天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老汉批了一会儿柴便挨着少年坐下,也仰望着天呵呵呵地笑道:“据说每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星,这颗星星的明暗代表着这个人的命格。阿虎,你知道你的命运星是哪一颗吗?你要是能找到,也顺便帮爷爷也找一下爷爷的命运星好不好呀!”
这样的景色,像极了乡下爷孙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端的是一片祥和。
那少年依旧是没有说话,像是一个哑巴一样,但是他看了一眼老汉,极不情愿地走向老汉,给老汉斟了一碗酒,又坐在石头上沉思了起来。
老汉兀自笑道:“说你傻你还不傻,还知道给爷爷斟酒。可惜你是个傻子,要不然我倒是可以可以把我这烧陶的手艺传给你。不是爷爷自夸,天下瓷器皆出于景德镇,而景德镇最好的瓷器就是爷爷做的。你要是学会了爷爷这手艺啊,保准将来能给你说一个媳妇儿。”随即老汉又摇了摇头,自己嘲笑自己道:“你要是能懂媳妇儿是什么就好了,那爷爷就不用操心了。”
又过了一会儿,老汉又说道:“阿虎啊,别看了,甲号窑一会儿就要出窑了,你过来帮爷爷,快来搭把手。”
那少年闻言,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帮着老汉封火。随着老汉的口号开窑,伴随着一股股热浪袭过,老汉用钩子从窑里勾出一个个架子。架子上一件件青白相间的瓷器在月光和窑火儿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老汉望着一件件的瓷器出来,像是端详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住地点头微笑。最后只见老汉足足含了一口大大的酒,噗的一声喷在刚出土的瓷器上,冒出了腾腾热气。热气过后,出窑的瓷器表面都度着一丝蓝蓝的幽光,煞是漂亮。
待热浪过后,老汉又拾起一件长长的瓷器说道:“阿虎啊,你知道这件宝贝是什么吗?是一支瓷萧,这玩意儿吹奏起来,声音可好听了。阿虎,你会吹吗?”说完又是一阵慈祥的笑声。
那少年盯着老汉手里的瓷萧,突然趁其不备将瓷萧抢了过来。老汉先是一愣,随后又笑道:“呵呵呵,你还不服,唉,爷爷错了好不好?我们家阿虎会吹,肯定也吹得特别好听。”
那少年嗯嗯了两声,拿好瓷萧便吹了起来,老汉见这少年执萧的姿势却是十分的到位,心中也是一阵纳闷。
忽而,一阵优美的音乐声从瓷萧中传来:低沉时如泣如诉,像是在幽咽在诉说;高亢时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像是莽原中战马嘶鸣的怒吼;这一曲萧声,听得让月亮羞得钻进了云层,让宿巢的鸟儿纷纷探出头,都想看看究竟是谁演奏出这么优美的旋律。
萧声中也引来了一句女声,随着萧声逐渐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少年一边吹奏,一边看着榉林里缓缓走来一边歌唱的女子,眼神中忽而闪过一丝光芒。但是这瞬间的光芒,又瞬间恢复如常。倒是那老汉,听着萧声和歌声,手里拿着钩子,紧张兮兮地看着走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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