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万冬儿声嘶力竭地冲李铭说的后背嘶吼。
“好,我闭嘴。”李铭硕赶紧打住,转过身来赌气似的看着冬儿。
“我的母亲-----真的也出事了吗?”经此打击,冬儿变得十分脆弱,她眼睛里汪着泪,小声啜泣着问对方。
李铭硕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万客舟的事情也和盘托出。
“是的,不但你的母亲死于非命,你的父亲也处境不妙,我听说----”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李铭硕你先停下来.......”冬儿捂住耳朵,哭喊着,她害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接二连三地听到父母双亡的消息,她想晚一点儿知道。
李铭硕果真不说了,他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冬儿哭泣,既不火上浇油,也不上前安慰。
后来冬儿哭累了,想起父亲的处境来,止住哭声,凄婉地问:“我父亲现在怎样了?他还活着吗?”
“活着,活得好好的,正在台州府的大牢里吃牢饭呢。”李铭硕还没有解冻自己,还是冷冷地回复。
“是你做的还是杨伯卿做的?”
“按照娘子的想法,当然就是我做的了,我一个三品大员,门生故吏满天下,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指挥几个手下人把你父亲给黑了,一个小小的云游道士能奈我何。”
万冬儿自然知道杨伯卿才是三品大员,李铭硕五官无职,除了驸马,他什么都不是。
她以为父亲落在杨伯卿一伙人的手里,自然是凶多吉少的了,便生了绝望之心,既不哭泣,也不流泪,只是倚在床背上,灵魂走失了一般呆呆地坐着,希望自己就这样坐死了才好呢,以死向父亲母亲赎罪。
李铭硕是喜动不喜静的,他宁愿看到冬儿骂天骂地,也不愿意看到她跟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他心里一软,又换回那张嘻嘻笑笑的脸,重新坐回床边,攥住冬儿的手,安慰道:“娘子,岳母的事是我反应太慢,救驾来迟,事已成定局,我无力回天,但是岳父的事情我还算是及时出手的---”
他像是炫耀功劳一般得意地诉说着:“他们那些人给岳父定的罪名是替亲友挑选有王气的土地作为坟地,这件事涉及到皇室的利益,况且也是阴阳风水学上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辨不出个真伪来,岳父大人恐怕短期之内摆脱不了这场官司,我最最担心的便是杨伯卿耍诈,指使手下做点手脚把岳父整死在狱中,我所做的便是遏制杨伯卿那双黑手伸向岳父。娘子有所不知,家父现是宣府总兵官,多年前曾在浙江福建一带剿过倭寇,现在许多依然在浙江地面上留任的官员当年也是他的故交,这几日我写信嘱托父亲,让他与浙江方面的故交们知会一声,在这个案子上多留点心思,以保岳父大人在狱中安宁顺遂,早日平安出狱,早日回到京城来----”
这几日里,万冬儿经历了大悲大怒,神智确实常常恍惚,但有一件事她却记得十分清楚,那就是杨伯卿的确是有把柄落在了李铭硕手中,所以导致了现在这一连串的事故发生。
现在的形式之下,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眼前这个人,只能把保住父亲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冬儿虽然不说话,李铭硕却能感觉到她不再是刚才那个生无可恋的姑娘了,她的眼睛里多多少少焕发了一些生机。
他巩固这来之不易的信任:“娘子思念故人,其心可鉴,如今那个唤作小荷的姑娘已经葬在杨家的祖坟了,我们没法去祭拜她;岳母大人的坟茔却是在普照庵后的荒地里,明日我陪娘子去给岳母大人上上坟,烧烧纸,以解思亲之苦。可好?”
冬儿还是怔怔的,即不言语,也不点头,李铭硕知道她心里还是别扭的,便
拥她入怀,下巴搁在冬儿的肩膀上,轻轻地摇晃着,说着:“好了娘子,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再伤心也无益。明日我们去上坟,岳母大人地下有知,看到你我夫妻恩爱,必然会含笑于九泉之下。”
冬儿嘴角泛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可惜李铭硕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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