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莫看着那个时不时回望的身影,又看见月遥似有留恋沉迷感怀的样子,周身气息更冷,走动的下人都有一种快要被冻成冰雕的错觉,一个个都加快了步子,远离这即将爆发的火灾现场。
想到这几日来自己颠沛流离,命悬一线,整天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无时无刻不期望卫玄莫能来救自己,像一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从天而降。可是,都没有,她失踪了整整五天,太阳公转自转一样起起落落,就好像对这个世界来说无关紧要,对卫玄莫来说无关紧要。他甚至,还可以,欢欢喜喜地和安图雅一起逛街游玩。
月遥觉得,她自己的脑子才是被驴踢了,当初是哪里来的勇气能去答应安图雅与她来那个公平竞争的呢?
她一直在奢望些什么?
月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慢慢自我反省着,埋着头不说话,面前的那一双用金丝锦绣白色软底锦缎毛毡靴也始终在那里。
最终是卫玄莫先开了口,他语气淡淡,:“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迟来的关心都不算真正的关心,月遥内心腹诽,抿着嘴还是不说话。
卫玄莫好,性子地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回答,就很是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跟你没话说。”月遥抬起头说了一句,又飞快地低头不看他。
卫玄莫无言以对,被她一句话噎住了,站了一会儿,又道:“他是谁?”
“朋友。”月遥学着他的口气,也很是冷淡。
“哪里来的朋友?”他继续追问。朋友?徐玮是朋友,齐南山是朋友,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朋友?
“我交什么朋友都要向你汇报吗?”他勃然就变了脸色,不是以往清冷恬淡的神情了。月遥胸中一直萦绕的憋闷之感散了不少,顿时舒畅了很多。就像是你明明气得吐血,仇人或是对手却气定神闲淡定无比,这甚至比那个让你生气的事情本身更让你耿耿于怀。但是如果两人都怀抱着同样的情绪,同样的怒气,那么就全无这种差距对比。你们俩是平等的个体,为同一件事争吵,为同一件事喋喋不休,在同一个情绪的开始,事件最后的进展所造成的伤害都是等同的,这原本就是一种安慰。
但是卫玄莫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是真的怒了。
“难道不需要吗?你是我王府里的人,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我的允许。”卫玄莫理所当然地说道,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很是不爽。
“我是王府里的人?什么人?”月遥愤愤不平道,以前说这话她当是,是情趣,现在可不会再自作多情了,“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厨娘,还是一咳随意丢弃毫不可惜的棋子?”
是她太蠢,以为自己穿越而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与众不同的,以为他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保护神。却从来没思考过,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多少,他是她命中的第一个,自己又是排到了多少女子的身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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