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叡冷眼看着地上嘴角挂血的玲儿,“你见过谁?”
“鬼。”
玲儿嘴巴张了许久才阴阴地吐出这个字,眼神又如方才般,同如一潭死水,不见生机,恍若断线破旧的提线木偶。
焕焕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抓住李泽叡的臂膀,整个身体都应害怕惧意紧贴着李泽叡。
李泽叡嘴角勾笑,“奴儿,不怕。”
焕焕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死死拉着李泽叡不放,小小鸟依人般靠着他,觉着有些丢脸。立马摆出架子,松了手,尴尬地“哦”了一声,以作回应。
李泽叡侧身,不管焕焕的拘谨故意为之,霸道伸手拉过焕焕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再次道,“奴儿,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幻觉,焕焕觉着李泽叡说这句话时,特别温柔,特别柔情,仿佛又是她的戚陆哥哥,眼里装着的不是计谋城府,而是她……
焕焕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红晕,她挣扎了几下,想让李泽叡松开她的手,可越动李泽叡就握得越用力。她知道李泽叡的的习惯,就任他牵着吧。手间传来的温热感,毕竟让她莫名很心安。
“李泽叡,玲儿中的是什么毒?她是不是忘了我?”
焕焕看着被李泽叡一脚踢飞在地,嘴角挂血的玲儿,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是茉娘,”李泽叡看着玲儿,“茉娘有古怪。”
茉娘?焕焕闻言睁着桃花美目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泽叡。
她记得,茉娘是李泽叡给她的人,按照李泽叡的性子,用人极其谨慎,身边能交心相谈的也就只有贺铩一人。不过,焕焕随即便想明白了,她没有那么重要,也许李泽叡就是胡乱指了一个人给她。
“别多想,我信得过茉娘。”李泽叡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般,出言解释着。
“只是,今日,太多疑点指向她,她也许是蛊王的人。施蛊术并能控制他人言行的,天下只有孤云峰的人能做到。”
“孤云峰?”
“从前只是听闻,如今看来确有此峰,其下蛊控制活人的术法也是真的存在。”
“那玲儿也中蛊了?”焕焕颦眉,想到自己体内还有活着的蛊虫,心里隐隐担忧。
焕焕感觉李泽叡又握紧了一些,紧接着听见李泽叡的声音在头顶处传来。
“不同,那种蛊虫在体内待不过三个时辰,便会断气死去。”李泽叡垂眸看着焕焕,眼露柔情,“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李泽叡应该还是不至于在这方面欺骗自己,焕焕放了心,突又注意到玲儿嘴角的暗血,以及变形僵硬发紫的右手,怒嗔道:“可你却狠狠打伤了她!她被你一脚踹出血了,李泽叡你好狠的心!”
“是她咎由自取,她想伤你。”
焕焕又一次被震惊到想不出话反驳,李泽叡说这句话时,同往常般,冰冷,带着狠戾,可又明显地与往日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焕焕不敢也不愿多想,只觉着心暖暖的。
李泽叡这是怎么了?
焕焕不自觉脸更红了,还有些发烫。
贺铩又一次抱起了玲儿,带着她回了屋。也许是蛊虫已在体内丧生,玲儿闭眼昏睡了过去。
焕焕守在玲儿床边,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贺铩竟然会医术,正骨之法,简单几下就把玲儿变形的手揉了回来,还给她上了白布裹着药物缠在她手腕处。处理完这些后,贺铩便欲离开,被焕焕伸手拉住。
焕焕才碰上的衣服还未用力,便被贺铩一个退后,甩开了手。贺铩显得有些紧张,第一次说话言语里让人品出了惊慌之感。
“小姐,有何吩咐。”
焕焕自是不知道,贺铩会这般反应是因为李泽叡站在旁边,还以为他是重男女之别。板脸正言道:“贺将军可是见外了。玲儿方才还挨了你们王爷一脚,不给她再治治?”
焕焕看了一眼李泽叡,心想还是给他一个面子,毕竟今天护了她一次,就不当着贺铩的面直呼他名字了。
“并无大碍,只是被踹出了一口血。”
焕焕看了他一眼,不再为难他,对着李泽叡道,“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玲儿,好不好?”
“贺铩说无妨就是无妨,你可以放心。我那一脚,并没有伤她内腹。”
李泽叡又恢复成他平常的模样,不见情绪,不知喜怒。好看的眸子总是喜欢微垂着,不爱看人看物。
焕焕明白他的意思,知他不愿找人来医治玲儿,不再言语,只是充满恨意地瞪了一眼李泽叡,然后又伸手摸上玲儿的脸,不再理他们。想起今日经历的两次生死瞬间,像忘记身旁还站着人似般,突然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李泽叡与贺铩见状,皆是一惊,贺铩看了一眼李泽叡,知趣地悄声离去。
李泽叡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在那里愣了许久,才想出一句安慰的话,“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你哭,还是会有人杀你。”
“滚…”
“奴儿,我会护你,一辈子。”李泽叡上前,弯腰紧紧抱住玲儿,将她整个人楼入怀里,下巴抵着焕焕的头顶,温声承诺着。
奴儿,我想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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