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不能怨怪途山茉莉凋谢不美了吧?
这可是明王亲自承认自己参与制作过程的宫灯,如此设计外观虽美,可底子里却是个蔫坏的,亲自点都点不燃,这可赖不着别人了吧?
钟太皇妃得意之色一闪,云起却巧妙捕捉一瞬。
“诸位稍安勿躁,林小姐是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这花灯灯芯都燃尽了,还能变出什么新花样?
太皇太后死死按捺住要派兵捉拿林阿奇这等大逆不道之人的心情,嘴角勉强一扯:“那起儿自便就是。”
钟太皇妃调整了坐姿,一副看好戏的状态,我倒要是瞧瞧,你明王今日还能让这花儿再开起来不成?
云起朝屋外招了招手,一名宫侍托着托盘快步走进,弯腰递上一碗水。
水能做什么?众人微微讶异,见云起将一根筷子注入水中,两三秒后抬起,放入已湮灭的灯芯上,下一瞬,微弱的火光一起,渐渐凝聚成了红光,一大片蔓延开来,所过之处,一朵朵鲜花竟然“死而复活”,居然重新绽放!
鲜花朵朵鲜润,而那之上的黑色颓斑竟被火苗吞噬,火过之处却又不伤及花朵,当真是奇景!
屋内之人无一不是看得痴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钟太皇妃大惊失色,瘫在椅子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可能!
她明明已经吩咐人做了两次手脚,这花灯怎会再度重燃?
一是破坏花瓣合拢之后的途山茉莉,太后甚爱此花,也是因为怜惜明王才赐给他种养,若是在生辰当天见到残败之花,定会大怒。
二是剪短灯芯,使其从外表上看起来无异,实则内里接触不到,根本无法点燃。
可这一碗水又是如何办到使花灯重燃,旧花重现的?
不待她质疑问出,太皇太后已经抚掌大笑:“好好好!起儿当真是心思聪慧,居然能做出如此精美可心的物件!实乃皇祖母的好孙儿啊!”
云起谦逊行礼:“皇祖母开心,就是孙儿之幸,只是这花灯大多都是林小姐亲手所做,孙儿不敢邀功。”
太皇太后更加满意了,眼神一扫屋内诸人,大家无不是起身恭喜太后,祝贺万福。
瞧见没?这才是哀家顶尖尖的好孙儿,会想尽法子哄我老人家开心,而不是随便送点礼物打发过去。关键是从不逾矩,也不邀功请赏,竟然一心不与那位林小姐争抢呢。
太皇太后心思一转,这小子一直藏藏掖掖不肯让自己说媳妇,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位林小姐?
“那这位林小姐当真是个可心的孩子,她做的这个花灯,哀家甚是喜欢。”
屋内之人又是齐齐恭贺。
太皇太后很是满意,朝众人一挥手:“那就宣林小姐进宫,陪伴哀家说说话,哀家要好好了解一下这花灯之秘。”
钟太皇妃面色如土,偏偏还要硬挤出笑容陪衬太皇太后:“那太皇太后可是得了宝了,如此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妾身也想见见讨个心得呢。”
座上之人但笑不语,哀家都没瞧着呢,哪能让你先瞧?
就是一块也不行。
云起暗自好笑,朝钟太皇妃道:“太皇妃大可不急一时,待得皇祖母了解一番,太皇妃再讨心得也是可以的。”
这话可就有点扯了,她钟太皇妃又不是想要与太皇太后分个高低。
太皇太后最听这明王的话,一听此言,登时就对钟太皇妃有了意见。
孙儿好不容易进宫陪伴自己几个时辰,这人怎么如此没眼色,一个劲给他找不痛快?给孙儿找不痛快,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很快,太皇太后就借口乏了让众人退下。
时辰尚早,文武百官的行礼恭贺尚未开始,饶是皇帝后妃也还在各自宫里忙碌准备着,云起这么早就赶来,可见这孩子的实诚。
众人散尽只余祖孙二人时,太皇太后才露出独属于老人家的憨态来。
“你这小子,瞒得奶奶如此紧实!”她佯装动怒,实则语气满是人后的疼爱。
云起重新坐回小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玉质细腻触手生温,上面的雕刻佛像柔和慈爱,赠予太皇太后最合适不过了。
“皇祖母,孙儿又不是刻意隐瞒的。”他递上带有怀中温度的玉雕,“林小姐来历太过简单,若是真的大肆宣扬,那才是对她的境地不妙。”
太皇太后接过玉佩,定定看了这个孙儿一眼,看来自己是不用操心这孩子的婚事咯。
云起却叹口气:“那丫头脾气有些古怪,孙儿怕皇祖母真要召见,她还不愿意来。”
嗯?看来还是要操心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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