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朵的直白,苏炫的脸色顿时像蒙上了一块红布,想到那“禁果”:好吃难咽啊!语蝶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难道是派她表妹闯入苏庄要债来了?
于是苏炫强打精神,对姚朵冷冷地说:
“姚朵,你既然是语蝶小姐的表妹,莫不是替语蝶讨债而来?”
“表姐的事情,与我何干?只是前日,我去到顾庄探亲,上到语蝶表姐的秀楼,见她容貌憔悴,问她何事?她便将心事诉说于我,原来苏炫少庄主还是个会偷情的主儿啊!”姚朵的语气很是不屑,说得苏炫很不是滋味。
“姚朵,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都不是你情我愿吗?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苏炫有些委屈,心想:语蝶若是不愿意,我能对她那样吗?
“你和语蝶姐偷情,致她怀孕,都是两人情意投合的结果,谁说都是你的‘不是’?可是你就要当‘爹’了,怎么又娶了别的女人?这种喜新厌旧的行为,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姚朵丝毫不肯放松。
“我娶灵涓,也是事出有因。我辜负了语蝶的情意,是我的‘不是’。我承认便是!”苏炫低下头去。心想:对语蝶,自己真是有愧,却不知该怎么弥补。
“承认错误当然好!多多弥补才对啊!”姚朵耐心引导着。
“语蝶,现在,还好吗?”苏炫突然抬起头来,对语蝶关心起来,或许,他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
“现在,语蝶表姐心情不太好。每日里,她通过绣香囊打发时日。我问她,你给谁绣了这么多香囊?她说,给苏炫。我说,苏炫都变心了,怎么还给他绣香囊?她说,这就是爱!我很是感动,便向她要了一些。这次有幸随着道人见到了苏少主,觉得那香囊真是找到主人了。那就物归原主吧!”说着,姚朵便将一袋子的香囊,倾倒在苏炫的茶桌前,并着意摆弄一番。
苏炫一看,不由心潮起伏:鱼戏莲,栩栩如生;似火的桃花,蓓蕾初绽;如霞的杏花,玲珑动人;像雪的梨花,素洁淡雅;多姿的玫瑰,烂漫绚丽;梧桐树下,一对背影,暮翠朝红;湖光峰影,衬着相牵的手,情意缠绵;花前月下,深情对视,浪漫温馨;榕树下,背靠着背,难舍难分;芍药丛中,两人相拥,姹紫嫣红;一个孩子,虎头虎脑,憨态可掬;两个人牵着孩子的小手,其乐融融;一个孩子骑在那男子的肩头,父子情深;女子抱着孩子,母子甜笑!
这十四个形态各异的香囊,深深触动了苏炫的心房:那些花花草草倒也罢了,关键那孩子。半年多了,灵涓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催得厉害,已经在怪怨他负了语蝶,找了一个狐狸精,弄得苏炫里里外外不是人。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爽。
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些偷偷摸摸的日子顿时在他心里翻滚。语蝶是他的初恋,而且秀丽动人。自己与她多少次融在一起,激发起跳动不息的脉搏,迸发出奔腾不息的炽热情怀。
是语蝶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一切幻想,体验了那海水荡漾般的舒扬,泛起过多少个相继涌来的浪花:春光如海添锦绣,雾水情缘伴笑颜。沐雨桃花甚娇嫩,烟云如梦醉缠绵。
语蝶虽然没有灵涓妖娆,但是男人的第一次,是最难忘怀的。而苏炫的第一次,是属于语蝶的!
“那孩子若是没有被打掉,应该快出生了!”苏炫故作平静,但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其实经常算着那孩子的时间:按照夏历,那孩子到现在应该快九个月了。
“你不想见见她吗?最起码让她死心!”姚朵没有说孩子流产的事,因为她发现苏炫很在乎那个孩子。
“见了又能怎样?我毕竟成亲了!”苏炫有些无奈。
“你和语蝶姐爱过,虽然没有成亲,也有了孩子。就算不爱了,就算变心了,就算不能在一起了,也要给语蝶姐一颗定心丸。她不相信你会忘记她,所以,还等着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你还是见见她吧!”姚朵乘热打铁。
“我怎么能忘记她?其中的原因,一言难尽!就怕见了,勾起往事,更是难割难舍!还是不要相见为好!”苏炫推脱着。
“若是为了你们苏家的血脉呢?因为,无论怎样,孩子是你的!”姚朵拿出了杀手锏。
“孩子?——”苏炫想:即使不能将语蝶娶回家,但那孩子,苏家老爷子、老太太一定喜欢。而且自己将成为父亲,这是作为男人最大的幸福!见一见,又能怎样?
他与语蝶本是相亲相爱,就要成亲了,可是半道上偏偏遇到了灵涓,而那灵涓却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竟然用非常手段得到了他。至今,他不甘心,也对语蝶没有死心。既然爱着,为什么不去见见她?况且还有孩子。可是灵涓万一知道了,怎么办?她那性子,比语蝶泼辣多了!还有那郎中,是个很难对付的主。他若插手,更是烦不胜烦。
正当苏炫犹豫的时候,姚朵又进一步启发道:
“去顾庄,见语蝶姐最后一面,也算是一个男人的君子之风!”
“一人做事一人当,作为男子汉,应该具有的就是责。负责是很苦,但是,你懂得负责的苦,才能知道尽责的乐。见语蝶小姐一面,就是尽一个男人的责任。见一见,又有何妨?”少康的话很有力量。
这真是:情天恨海心难抑,暗香盈袖梦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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