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见他像个厨子,狐疑问道:“肥佬......嘿,老板,这是干什么了,有生意也不做了?”
肥老汉瞪大着铜铃般大大眼,闷声道:“唉,人老了,老婆跟人家跑了,现在儿子也要去当大头兵了,我还不如回老家等死算了!”
呻吟一声,又叹气道:“可惜了老钱群我这一手造菜造酒的手艺,尚且比皇帝老儿的御厨还要秀气几分,什么手抓饭,蚂蚁上树,红烧肥羊,女儿红还不是样样拿手,那不孝子不传承家业,非要去当什么红头兵,迟早被人家把头打裂,那时候才够红呢。哼,到时候行乞回来,我要让他天天给我洗脚,不然绝不养活他。”
两人眼神交流之后,当即蹲下。
宋池道:“那太可惜了,万一到时候家那不孝子功成名就回来,找不到你老人家孝敬那怎么办?”
王幼云也点头道:“对啊,那时候你一手天高厨艺丢失不止,还孤独终老,岂不是人间惨案?不如你老钱收我俩做学徒,不就一举两得了?也给你和那儿子一个机会?”
经他们两个这么一番胡诌,老钱把眼睛眯起来,上下打量他们一遍,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自然不能告诉他,宋池又是一顿戏剧般表演胡诌,老钱问道:“是否两人只开五百文工资?”
二人看他谈价钱的时候毫无颓废姿态,顿时有点进坑的感觉,现在都差点被活埋了,但他们只想学他一手厨艺,将来若是不能衣锦还乡,也好有个手艺营生,咬牙道:“那就要包吃包住包学会了!”
老钱顿时阴阳怪气道:“三包也可以,但你们要把馆子里外的一切杂活干了。”
宋池心中暗骂,怪不得你老婆儿子都要跑,如此刻薄,还懒得像头猪似的,迟早胖死在家里,表面上却笑嘻嘻道:“成交!”
就这样,也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谁,他们就在老钱的饭馆里住下,两人睡一张床。每天拂晓起床,买货提货,扫地刷碗,摸黑上床,店铺声名在外,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别说青楼破身的事情了,整天累得像条狗似的,一睡下就不想起床。
他们有心偷师,逐渐地就把老钱一身的手艺学了去,身子骨也因为这些时日营养过剩,健硕了不少,容貌更显不凡。
两个月下来,他们已经信心满满,自认为能够在做饭界和造酒界中闯出一片天地来。
这一日晚上,宋池在楼上床铺躺着,他左臂托着脑门,低声道:“我们是否不去投义军,又或者不去找秘籍了?”
王幼云将床上的被子一脚踢开,叹了口气道:“唉,我们整天为了几个臭钱,累得像条狗似的,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太无趣了,怪不得老钱的儿子都要走呢!”
宋池道:“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我们明日先去孙大夫那解了毒,再去找铁匠锻两把钢刀,若是有义军路过,也能拿刀入伍。”
王幼云响起那晚在破庙里老头的话,叹气道:“我们要做天下第一高手的梦完了,看来只好专心读书,那你做右丞相时,我便当左丞相好了。”
宋池苦笑道:“不要这么容易放弃好么?乱世中最没出息的就是怪书生,不过我仍不信他娘的怪老头说得就这么准,若是能够寻回来那本宝书,我们肯定有翻身的机会。”
王幼云也转过身来,抓住他的肩膀,四目相对道:“就按你这个决定来吧,到时候若是有义军路过,那我们就参加,若是没有我们就自己去寻,我们京州双雄志比天高,绝对不能当一辈子的下手。”
宋池道:“为何你此时的觉悟,突然变得如此高?”
王幼云愕了片刻,沉吟道:“嘿,总感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我的身体,我不会是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吧?”
宋池浑身哆嗦一下,紧张道:“快快睡觉,我们明天就去看大夫!”
第二天午膳过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出门说是提货,但却悄悄溜到了河道下游的一间药馆里,那孙大夫是个长着山羊般须子的老人,听闻两人中毒已两个月有余,用稀奇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们半天。
终于在宋池啪的一声一串钱摆在桌子上后,开始为他们探脉搏。这人就是他们专门寻觅的,据说有钱什么病都能医治。
医馆里全是一股浓郁的药材问道。
半柱香的时间,他为两人一一把过脉,检查了眼耳鼻舌,脸色平静地拿过那串钱,收回他的袖子里面,故作深沉道:“你们走吧!”
王幼云惊道:“我们是否没救了?不用开他娘的两幅药?”
宋池也骂道:“是啊,不是说你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吗?”
那见钱眼开的孙大夫看他们年纪不大,却满口卑劣之语,顿时变得怪里怪气,笑嘻嘻道:“两位少爷,你们的身体就跟那发情......哈,发育中的公牛般健壮,半点问题都没有,要说实在要挑些毛病出来,那就是邪火有点高,嘿!只要出门右拐五十丈远,那间留梦楼只要睡上一晚就能解决,记住千万不能服用任何的药物。”
两人自然能够听懂他的话,相视苦笑,其中还有道不尽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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