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意味不明的抱着玉碑粗噶笑了几声,低沉恐怖的笑声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听着格外渗人,还惊起了不远处落在一颗槐树上的几只乌鸦,嘎嘎乱叫着惊惶飞走,乌黑的羽翼翻飞间落下了一地的鸦色羽毛。
“父亲,我们该走了。”北浪生跪在地上向母亲叩了几个头后,站起身低声说道。
北战闻言缓缓松开手,原本温热的脸颊也被玉石冰的寒凉,他站起身垂眸望向玉碑内浅浅流动着的云翳,感觉云翳相较以往似乎扩大了几分,隐含着希望的伸出手轻轻抚摸几下后,北战叹了口气。
“走吧。”他背着手走在北浪生面前,背影中流露出无尽的萧索与沧桑。
北浪生看着父亲近几年越来越苍老颓废的气质,鼻中一酸,原本他是恨着北战的,怨恨他当初为何没有多么喜欢就轻易娶了母亲,又为何娶了母亲后没有保护好她。
先是流言蜚语笔诛口伐,随后便是这致命的一枪。
走出墓园前北战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门前小屋里的一名扫墓老人,相互客套几句后他又耐心的照往年一样多嘱咐了几句,后者也一如既往的照样收下钱频频点头。
从头到尾北浪生都没有参与进去,他就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你恨北战吗?
答案依旧是毫不犹豫的一个字---恨。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看着北战每一年都会在临近母亲忌日的时候癫狂不已,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痛。
曾经活的潇洒肆意的英俊男人如今被折磨的满面胡茬,早已不复当年英姿勃发,谈笑风生的模样,大概这是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的通病,得到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如果上天真的有神灵,如果玉碑真的可让逝者回归,请重新赐给北战
一个家吧。
北浪生红着眼眶,扶着嘴里念念叨叨着和母亲初遇时的北战,一步一步走下了墓园。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北战落在玉碑上的那滴泪,一直停留在鸢木的木字末尾上,玉石下方浅浅流动着的云翳被吸引过来,那滴咸涩晶莹的泪水转瞬间便渗透了进去,化为云翳中的一部分。
内有云翳刻碑,可使逝者而归。
浅绿色的柳树枝条如同少女长长的水袖一般,在微风下婀娜婉转的尽情舞蹈。
南浮生踏过一条偏僻的石子路,抄近道走到教学楼门前,顺着楼梯走向二楼高一年部一年九班,他敛眸沉下脸,站在门前瞪视着早已落锁并且还贴心的挂上标语的教室门。
正当他拿起手机准备通知属下封锁轩市寻找南醉生时,身侧忽然传来少女的一声呼唤:“哥,我在这里。”
南浮生正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手指一顿,缓缓抬眸看向身侧楼梯拐角处的少女,白色肥脸粉色长耳朵的兔子背包憨厚的朝他笑着,南醉生左手捧着满满一杯的关东煮,右手握着手机惊讶的看向他。
“你去了哪里。”南浮生蹙眉低声问道,一步一步的徐徐走向面前的她。
“我一直都在学校里哥哥。”南醉生看着面无表情,薄唇紧抿的南浮生,感到一阵令她心悸的危险气息,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靠在墙上,她小声解释道:“只是今天和零练习的晚了些,下来时教室都锁门了,还好常笑她们帮我保管东西,又买了关东煮带给我。”
南浮生停下脚步,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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