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个无赖拿他弟弟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自家弟弟的钱,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拿不了了?
管他是拿去赌,还是去干啥,那是他弟弟孝敬给他的钱,谁敢多说一句?
结果如今,他被人打断了腿,他弟弟的钱,又被他挥霍一空。
没钱买药,他的腿便整日整日的疼。
疼得他脾气越发地暴躁。
一会儿哭,一会儿骂的。
连邻里的小孩,都敢隔着门嘲笑他:“跛杆,跛脚杆,一脚长来一脚短……”
气得这无赖隔着门大骂:“你们这群小畜生……”
想到他平日里,竟然因为嫌弃这帮小孩手里的鸡腿沾满了鼻涕,就把鸡腿留给这些小孩子们自己吃,只抢了他们的钱财……
无赖便十分的后悔!
这帮臭小孩,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把鸡腿留给他们吃!
…………
小二每一次回来,见到的便是他哥哥泪流满面,喊着疼,说着自己不想活了,干脆让他去死了算了的场景。
然而每一次,小二给他哥哥带回来的饭菜,都被哥哥吃了个精光……
小二自然也是不想让他哥哥一直这样疼下去的。
因而,当有一名食客,说着自己只是因为十分地仰慕有间酒楼的三位疱师,他不会在临尧城久留,希望自己能知道有间酒楼的三位疱师长什么样子,以后说不定,有机会遇到的时候。
小二犹豫了……
他仔细思考了许久:
他只是说了三位疱师的相貌,也不说什么三位疱师的爱好,所以,这个……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最后,小二答应了贺临渊。
当贺临渊找来的画师,根据小二的描述,画出大狗子的画像时,贺临渊的眼眸当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指了指大狗子的画像,问小二:“这个是你们大狗疱师吗?”
小二点点头,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对啊。”
贺临渊摸着下巴沉思。
过了一会儿之后,贺临渊才对小二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贺临渊笑着送走了小二与画师。
离开的小二不知道,那个画师,在几天之后,就被人杀死,尸体被化尸水化得一点儿也不剩。
而在贺临渊得到画像的之后几天,他都在调查:
大狗疱师与铁木长渊这两个人,离开临尧城的时间。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这两人,应该是在同一天离开的。
风过留痕。
凡是存在过的,发生过的一切,都将留下其痕迹。
所以,铁木长渊来到临尧城,已以及离开临尧城,都将会留下痕迹。
同样的,大狗疱师他们,在临尧城,也不是什么藉藉无名之辈。
他们离开的时候,肯定也是有人知道的。
——比如说,有间酒楼的小二,在哪一天说漏了嘴,说大家以后都吃不到有间酒楼三位疱师的饭菜喽……
之类的。
所以,贺临渊根据这些踪迹,最后得出了结论:
有间酒楼的大狗疱师,和铁木长渊,应该是在差不多的同一段时间离开的临尧城……
这就很有意思了。
贺临渊立马便将这一发现,写信告知了阿尔布谷。
——临尧城有一个和铁木家的人长得很像的年轻人。
而这个年轻人,是跟铁木长渊在差不多同样的时间,离开的临尧城。
——当日里,阿尔布谷想到的那些,贺临渊同样也想得到。
比如说,漳州铁木长瀚那边,之所以派人来平洲,派乞丐杀掉那些乞丐少年,其真实目的,不在于杀人,而在于找人。
而如今,在平洲,又出现了这么个跟铁木家的人长得如此相像的少年人……
关于这个少年人的身份,贺临渊他自然是不可能猜到的。
——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以铁木家对嫡系子弟的重视,他们是不可能让嫡系子弟,流落在外面的。
贺临渊猜想的是:
那个少年,可能是铁木家哪个在朝中名声不怎么响亮的嫡系子弟?
而他之所以出现在临尧城,很有可能是在暗中调查着什么。
而他调查的东西,则很有可能跟漳州的人有关……
当然了,对于这些事情,贺临渊想得还不是很清楚。
——他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因而,在给阿尔布谷的信中,贺临渊便也并没有说太多。
——能够让贺临渊一心奉为主的人,不可能会是傻子。
他有自己的判断。
另一个是:
如果那个大狗疱师,跟铁木家有关的话,那么,那个随着完颜阿若去京师的百里疱师,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完颜阿若那个人,没有太多的脑子。
——这个贺临渊知道。
所以即使是那个百里疱师真的有问题,他也不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还是得公子多费心思……
…………
然而,阿尔布谷收到贺临渊的信之后,却是发出了一阵狰狞的狂笑。
——还真是有意思呢,这个大狗疱师,应该就是那个孩子吧?
阿尔布谷的看着画像当中的少年人,脸上笑着,眼里却是凝聚出了越来越多的寒芒……
…………
此时,平洲,临尧城的一处宅子。
——为了避人耳目,贺临渊和木三他们,都没有住客栈,而是租了一处宅子。
木三他们刚开始是住在客栈里的,只不过,木四被贺临渊抓了一次之后,他们两人,便带着手下,租了一处宅子。
而贺临渊他们,本来人就多。
而且他们知道,平洲,虽然如今胡家的人,当官的辞了官,经商的没了钱。
可是,平洲,遍地都是胡家的铺子。
所以,依旧可以算得上是胡家的地盘。
所以他们自然是租的宅子。
而木三和木四他们,也不是说他们不谨慎。
而是,漳州那边,他们在几年之前,就已经派过人来平洲。
也就是说,他们的人,在平洲待了都三年了。
在平洲找人办事啊啥的,也都三年了。
所以,相较于贺临渊的谨慎,木三和木四他们,要随意一些。
而且他们带来的人,也都是各自找地方住。
各自办自己的事情。
不像贺临渊他们的那样,大部分时间都一直待在一起。
因而,他们一开始,住的是客栈。
而这时候,木三和木四,便待在他们租住的宅子里。
一个身姿飒踏如松、头发披散于肩的男人似笑非笑:“这胡庆丰,不愧主人说他是个老滑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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