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声长叹后，老道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无奈摇头道：“神乃魔之先，魔亦神之后，若看破劫法，神魔一气融。”

“嗯？”听其言罢，和尚明显愣了一愣，毕竟如他们这些星象推演之人的占语本就十分难得，虽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也只能粗粗明白些简单，像他今日所说的这种，属实摸不著头脑，如此一来只能强压着心中的烦躁柔声请教道：“浮尘道友，你知我这大脑袋和尚本就不懂卦象之言，更何况是这般难以捉摸的，可否请道友讲解一二？”

老道听罢，先是一愣，似是没有想到他今日竟会如此客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察觉其身上的气息逐渐紊乱暴动，方才连忙回应道：“如戒大师谦虚了，其实此次的占语前面倒也不难，想来你我二人当时皆知那恶神阿罗什最后走到了哪一步，也知道那位大神通者前辈又做了什么，所以神魔本就同根同源，差别只体现在生与死的轮回，善与恶的信仰。”

“嗯……”和尚听后，很快便想反应了过来，也确实发现了这前面两句十分简单，就连第三句也依稀之中可以参悟，但最后一句就属实困难了，不得不继续谦逊道：“敢问浮尘道友，这最后一句到底该如何去解？”

“这个啊~也是此次占语最难得地方啊~”老道听其说罢，转身又回到凉亭之中，待落座于石凳之上，捋了捋下颚白须，方才开口言道：“破混沌开天地，世间最初为一气，随之化三清出四象合生两仪，才有了万物生灵之孕养，阴阳轮回之变换……”

“这个老子也知道，直接说重点！”和尚见其说了半天，全是一些陈谷子烂麻的事，顿时有些忍不住出声喝止道：“这神魔一气融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让你出现这般为难之色。”

老道见其将自己打断，脸上露出不悦，但见其更是一脸急躁后，最终只能摇头叹息道：“你应该深知这世间有着三涂五苦八难四达六度八行，而这些便是气化两仪三清四象五行六道七星八卦，而前面所说之涂苦难达度行，就是如此演化而生。”

“嗯……”和尚听罢，渐渐陷入沉思之中，毕竟如他们这等大修者，很多事情并非不懂，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如今浮尘老道已经点到了这般天地，自然也就明白了些许。

浮尘看着他就这样陷入沉思中，也没有过多去打扰，而是跟着闭上了眼睛，哪曾想这一闭便是整整三日。

这一日当如戒睁开双眼的时候，先前于此处所生的杀意怨气，仿佛被风吹散一般，双眼之中似有佛光外放。

而浮尘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些，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同自己待在这里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友，眼中渐渐浮现了出了笑意。

“浮尘道友，虽然贫僧这一坐，仍是没有想明白最后一句中的占语究竟是何意，不过却突然明悟了当初为何修这佛法，修这菩提佛心……”说道这里，只见如戒眼中水光闪烁，满是激动的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数十万年来，如戒在这里多有冒犯，还望浮尘道友多多见谅，若是心中有所憎恨，待出了这吞天谷，平了这天下乱，贫僧自然任你杀刮。”

“哈哈……”浮尘听吧，顿时大笑起来，到最后腰身弯的脑袋都快要碰到了地面，依然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不过眼中却含着欣慰的泪水，似是为这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老友感到高兴。

如戒见他这样，也不出言相劝，也不过多理会，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仿佛眼前之人对自己的嘲笑，皆是应该的一般。

直到过了许久以后，浮尘方才平复了内心的激动，脸颊上挂着两道泪痕，语气略带自责的说道：“倘若真的要论起对错，应该是我浮尘欠你一条命来，那时本该是我去承阿罗什一掌，却被你给救了下来，这才使得其所修阴邪残暴的魔气侵入你体内，将你变成了那幅模样，不过好在~好在你最终能够醒来，否则我浮尘日后又该如何去面对她，面对婉秋……”

如戒见他说着说着，双眼之中又闪烁起泪光，不由上前一步，轻轻在其肩膀拍了几下道：“放心吧，吾妹之心吾自知，如若你真的以为她会怪罪于你，那才是你最大的错误……”

看着眼前的老友，浮尘抬手搓了一把脸，这才将自己的情绪给稳定下来，转身回到凉亭中，端坐于石凳上接着那最后一句占语说道：“神魔一气融虽然难解，但若是大胆猜测，相必如戒大师也能推算出来，只是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不敢去相信罢？”

果不其然，如戒在听完这句话后，顿时愣住了，眼神之中渐渐闪烁出惊恐之色，不过很快便平息了下来，语气中万分悲痛的说道：“难道这宇宙乾坤，洪荒天地当真要浑浊方能生存吗？难道正邪善恶、黑白是非唯有交缠方能延续吗？难道清而无浊，浊而无清才是罪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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