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枕着胳膊,发丝落在眼睛上,透过发丝她有些模糊的看着那个蓝白素衣,款款温雅的少女,她突然笑了出来,表情有些狰狞,“你对我这么好,不过是觉得我是庶女可怜我而已。”
俞箬上前了两步,低头皱眉看着她:“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就要抓向俞箬,被俞瑶夕眼疾手快一巴掌掀翻在地上。
“不是吗?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是给过我很多东西,可那不过是为了你那可笑的虚荣心施舍给我。”似是刚才掀翻在地上摔到了脑袋。
“可笑的虚荣心?”俞箬被气笑了。
她突然从地上坐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俞丞相,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从小到大,你什么关爱都给她了,我呢,你给了我什么?”
俞丞相冷眼看着,此刻那两鬓间的白发似乎更盛。
她伸手指向俞箬,质问道:“她小时候上琴课,把夫子气到了,你从朝堂回来知道后,大发雷霆让她在祠堂跪了三天,我小时候把夫子气走了,你听后只不过淡淡的点点头,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
俞丞相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房顶,没说话。
“从小到大,你把所有的情绪都给了她,那我呢?我是你女儿吗?”
俞丞相看着跪坐在大厅中的女子,头发将她严谨遮住,那头发后面肯定是对这个父亲深深的责备。
或者连责备都不曾给他。
俞丞相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穿不过起来,半晌才声音才微微颤抖的:“你……自然也是我的女儿。”他顿了顿才说道:“俞箬从小便是当太子妃来养的,我自然要对她严厉些,她身为嫡女,自然是要背负起俞家的今后,我以为你能懂,不过现在一切说多了都太晚了。”
俞伊依目光迷离的盯着大理石地板,上面有如蜘蛛网一般的花纹,一层一层好似将要拢过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小声嘀咕着:“我就是嫉妒她能成为太子妃,我就是要夺走她的一切……”
俞丞相挥挥手,负手走出了大厅,看着父亲走出大厅的背影,衣袍被冷风微微吹起,俞箬顿时觉得她是个老人了。
她捏了捏袖子,眸子定了定。
俞瑶夕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还在小声嘀咕的俞伊依,心底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姐姐怔怔出神,她安慰道:“姐姐,你也别多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俞箬回头重重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点点头。
不多时,家仆从外面走进来,又夹着俞伊依出去了,要交给官府裁决,做出这样的事,多半是要交给教纺司。
想到要将她交给教纺司,俞瑶夕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俞箬快步去追父亲的背影,打算帮小丫鬟求求情。
毕竟不说造假不能怀有子嗣这件事小丫鬟心知肚明,就说从丫鬟跟着自己这三年,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她受了风寒时那个傻丫鬟守在她床边一夜,只是为了隔一段时间给她换冷水打湿的手帕。
阿珍替别人给她下毒这件事,说起来不怪她,俞伊依当初让她给自己下毒时,她抵死不从。
俞伊依威逼利诱一番行不通,便派人抓了她的弟弟,并威胁她道:“若是不照做,或者报官,你弟弟的鼻子或者耳朵之类的少了,可别怪我。”
俞箬吸了一口冷气,她能想象到俞伊依对她说话时的样子,和阿珍当时的惊骇。
她从阿珍口中逼问出来这件事时,便去找俞伊依质问,见她摆出证据俞伊依便破罐子破摔,闭口不说阿珍的弟弟被她绑去了哪里。
还是林少将派人来告诉她,阿珍的弟弟已经被他找到并且好好安置了一家人。
俞丞相听到身后的轻盈的脚步,脚下的步子故意慢了下来,撇眼看到是俞箬时,他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俞箬双手被在身后,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说道:“父亲,我想替阿珍求情,饶她一条命继续服侍我。”
俞丞相眯眼想了想,有些差异的问道:“阿珍是那个给你下毒的丫鬟?”
俞箬点点头,停下脚步,对上自己父亲的眼睛,不出声。
半晌,俞丞相抬脚向前走去,轻飘飘的传来两个字:“知道了。”顿了顿,俞丞相会转身看着自己女儿穿得有些单薄,有些责备的说道:“早晚气温骤降,你身子骨弱也不知道多穿些,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俞箬愣了愣,轻笑了一声,乖巧的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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