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芒城。。。就这么。。。烧。。。烧了?
陈缙之难以置信,又痛心疾首,那都是陈建文,一点一滴的血汗打拼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但吾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帮你销毁痕迹了!”
逐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非常自豪地道。
“烧。。。好吧。。。烧了也好。。。”
陈缙之也只好承认了这个现实,继续吃粥。
“回来以后,吾为你隐瞒了你去冰芒城的事情。”
逐日更为严肃了,他向前一步,拉住了陈缙之的手腕,道: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吾吧。”
“这。。。”
陈缙之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他忽然觉得很抱歉,之前什么事情都瞒着逐日。
“吾难道不知道吗?”
逐日忽然反问道:
“你们这些人永远信不过别人,哪怕你的血还流淌在我的血管里。”
当说到“我的血管里”这个五个字时,逐日的话音骤然太高了,简直是厉声喝道,倾泻着他的不满。
“是我错了。”
沉默良久,陈缙之终于叹息道。他深知,若不是逐日为他打掩护,这次的事情,虽然他不至于丢掉这条命,但至少在这西南地区,也是混不下去的了。
于是乎,陈缙之静静地喝掉那碗清粥,便开始讲述他与陈建文的事情。
然而逐日听得很平静,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有罪。”
这是陈缙之的最后一句话。
黑,真黑啊。。。
窗外的是漫漫长夜,早已经过了三更,这里的静谧仿佛一块镜子似的湖面,令人不忍心去打破。
“我有罪。。。”
陈缙之捂着脸,呼吸十分急促,喉结颤抖不已。
这房间里几盏不明不暗的灯火,却是照彻了他的懦弱。
似乎又见陈建文的惨状。
“求你。。。把刀。。。给我。。。”
人屠刀正安放在另一旁的桌子上,陈缙之神色惨白,一抹死意,忽而咳嗽起来,一口血,滴落在被褥上,绽出一朵花。
逐日于是默默地起身,前去拿来人屠刀,左手握着,右手竟然将人屠刀拔了出来。
冰冷的刀锋直接是拍在陈缙之的肩上。
“给我听着!”
逐日大吼道。
只见他的指尖释放出亮黑色的帝气,萦绕在人屠刀上,而这死寂的太刀,竟然顿时腾升出一抹烈焰,爬满了刀身,直往刀锋处汇聚而去。
这是。。。
是暗火!
“你给吾听好了。”
逐日重复道。虽然依旧非常大声,如雷贯耳,但语气稍微平淡了一些。
“那天在山里,你说令尊为了救你付出了性命。”
“现在!你的兄弟为了你的今后,付出了性命。”
“所以你听好了!纵使是鱼肉又能怎么样?谁不是铁骨铮铮地活着!”
“种小麦的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有人在!”
“这绵延的宏伟城墙之垂直,但这是多少劳工弯曲的脊梁所铸就?”
“听清楚了。”
“你越强,你所背负的就越多。”
“你父亲的命。你兄长的命。是让你就这么去死的吗!”
逐日一连串的话语简直让陈缙之喘不过气来。
“就是让你这么去死的吗!”
逐日又是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陈缙之没有说话,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对人屠刀感到无边的恐惧,虽然那暗火根本伤不到他,但他依旧无比想要躲开,想要跑开。
“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停下。”
逐日叹了口气,说道。他散去他那亮黑色的帝气,同时那刀锋上的暗火也随之化为点点火星,掉落消散了。逐日将人屠刀收入刀鞘中,随后非常郑重地,压在陈缙之的手中。
“请自重。”
逐日冷冷地说道,随即出门去了,只听得一声闷响,他为陈缙之关好了门。
陈缙之感到茫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先前的确想要一死了之,权当谢罪罢了。
人屠刀还是熟悉的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陈缙之一点一点的抚过那冰冷的刀尖,内心波澜起伏,几次欲拔刀自刎,可有想起逐日所说的那一席话,便深深将人屠刀摁如刀鞘中,仅仅是握在手里。
他忽然好恨。
恨什么?
他恨啊,恨为何他不是一介布衣,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年复年,一生碌碌无为也罢,何苦来走这一遭,又何苦要背负这么多啊!
陈缙之恨啊。。。
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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