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脸要走出去,正迈开腿间,忽听夏薇道:“那个大兄弟……我替肖长野向你道声谢!”
夏薇低了低头,正当以为他会拍拍屁股,才不会理会夏薇的时候,他忽然如疾风一般再次走近了她,“为什么?”
纳尼?这个沈二狗比肖二狗还难驾驭,问的问题跳脱得让人难以回答。
“为什么感谢我?”他又重新问。
什么问题哇?不然嘞,她要去谢天谢地吗?
“什么为什么?你好歹也是从现代过来的人,我是女士,别对着我咄咄逼人的!怎么连基本涵养都没有?”她推了他一下,嘟囔一声,正了正衣襟。
沈嘉衍面色丝毫未变,但是确实感觉他身边冷涩的气场稍微有些缓和了。
“算了。”他还是只有这么一句,转身撇下夏薇。
这下总算走了。
她呼了一声,小脸上的表情顷刻间都如释重负般卸了下来。
摇了摇头,转身换下自己的衣服。
不换不知道,一换吓一跳,她身上肋骨、肚皮还有背部有许多青紫的淤痕,夏薇内心泪如雨下,她回宫,定要让小星帮她敷祛瘀膏,给她做SPA!
肖长野欠他的,记下来记下来!
直到她磨蹭着出房间,肖长野又拉着她去做了精细的包扎,方才因她没有换下衣服,肖长野只是草草清理了一下她受伤之处。
好像被她的涵养二字唬住了,他对她稍显温柔了一些。
最后贴上绷带的时候,他低低地看了她一眼,幽暗沉晦而寒凉的瞳孔之中,有着不知名的情绪和莫名的慌乱?
夏薇转了脸,肖长野才回过神,摸了摸鼻子,将手上的药瓶收拾进箱子里。
“我出去找魏轻。”她不知为何无法单独面对这个二十岁的沈嘉衍,甚至有点尴尬,可能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还以为自己还有女朋友,搞得她像个插足的人似的吧。
现在还是最好关心关心玄冥的情况!
“夏薇!”肖长野突然主动叫了一声她,“我都明白了。”
然后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算了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往外又走了几步,只听他又说:“你为什么替现在的我感谢我?”
夏薇当时一想法就是想直接怼回去,关他屁事!
她也不理,撒腿跑去找魏轻。
“从今往后,谁背信弃义、叛离我教,定当格杀勿论!”
“司部英明!”
“此次一战,实乃内忧兼外患,此事提醒我们,今后教中需有多个应急计划,以防遇到今次这样突发情况……”
夏薇在议事堂门口站了一会,直至魏轻吩咐了下面人派请几位民间大夫前来帮助救治受伤教徒,夏薇急速思索了一下,似乎有了什么眉目,而后淡淡摇了摇头,敛下脑海中的想法。
众人从堂内撤出,夏薇才走了进去。
魏轻见来人是她,便点头示意,此时不是寒暄时刻,夏薇直接进入主题,“肖孺航背叛玄冥的原因是什么?”
魏轻身体僵住,转头望了眼夏薇,“实所不知。”
“那你们又为何忠于肖长野?”夏薇又问。
魏轻似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双目开始没有焦距,似乎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之中。
“我年少时母亲被人诬告作奸犯科,父亲不相信她,带着我出走,第二日母亲自缢于树林之中以示清白,可是她竟然带了我弟弟,让他站在树下看着她如何一点一点窒息而去,死相惨状。”
夏薇没有想到魏轻竟如此轻易的同她说起了如此疼痛的往事,此刻,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沉晦鄙秽的陈年让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忽然变成了年幼的魏赵,那时候她也是看着那个称作父亲的男人将母亲一步一步逼死。
她的脚下的地似乎在疾速的开裂,一片一片,最后破出一个大洞,有干枯的手伸出,将她不断的往前尘之中拖去。
不行,她此刻必须保持头脑清醒,玄冥一夜颠覆,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魏轻又淡淡地开声:“我赵儿时年四岁,自那时起,便性格古怪,沉默得一年不能说两句话,而就在我母亲死后几天,家父同她一起溘然长逝,后来,我与赵儿沦落街头饱受饥寒,当时教主也还小,在街头他便央了前教主将我与弟弟带回教内,也是教主待我待弟弟亲如兄弟,对弟弟这个情况更是照顾有加,我才见弟弟越发开朗健壮活了过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教主这样的恩情,只知相伴于他是最好的报答。”
夏薇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没有任何保留的诉说自己的往事,魏轻语气平淡,没有对往事有任何情绪化的描述,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一般,似乎对他来说往事已经过去,不必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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