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她的身材,那是更叫人羡慕了,该大的地方绝不会小,该小的地方绝不会大。特别是那腰线与臀形,真是别具美好,就是连西府都觉得那里独具美感,宛若最精巧的工艺品。
李十二娘当然也在打量西府。
眼前的小姑娘,个子变得高了些,但整个身体横向似乎没有生长,还是那么瘦削单薄,一副还没长开的模样。但是那眉眼却是出落得更好了。眉痕淡如远山,双眼灵动传神顾盼生姿。那樱桃小口就是在烛光下,都显得饱满、湿润,极易唤起一亲芳泽的念头。
最最令人羡慕的便是她的皮肤了,整张脸看起来没有一处淡痕,宛如一片白玉,她知道无论多美的美人,近看却不见得,往往男子诗中夸赞的“肌肤胜雪”不过是化妆化出来,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明明是没有一点化装的,这就是天生丽质。
“你这皮肤怎么这样好?你该有什么秘方吧,记得那日你的皮肤没有这般好,快,告诉姐姐!”
西府没有回答,而是也开口问道:“姐姐,你还说完,你这身材也是越来越凹凸有致了哩,该大的地方更大了,该小的地方更小了,特别是你额间的美人痣,都显得更莹润了哩。”呵呵,原因么,我自昌不能告诉你这是修仙的小福利。
“你不知道,为了维持这样的体型,我可没少受罪!特别是少享了多少口福!不过嘛,有付出也有收获,也值得了。”说到这里李十二娘脸上是含着些得色的,不过转而脸上有笼上些暗色,说道,“不过嘛,毕竟年岁渐长,这皮肤是比不得你这样的小姑娘喽!”
“姐姐,你能长期位居红牌,想必不仅仅是因为色,恐怕也应当有长技吧!”西府在勾栏院中长了五年,对其间的红牌娘子也是有所了解的。很多红牌可不只是皮相好,还要有特长,有个性,才能真正久居红牌。
“呵呵,也不算长技,就是我组织姐妹们弄了个剑舞社,大家在一起钻研剑舞,久而久之,这剑舞社在庸城便有了些名气,便有些喜好剑舞的稳固客人了,所以也红了这么些年。”
不知为何,李十二娘平常在别人面前聊起红牌之事,总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这红牌再红又如何,还不是人人皆可轻贱的娼门中人。而在西府面前,她却没有这层顾虑,隐隐觉得,眼前这小姑娘是个世俗之人。
“姐姐原来也喜欢剑舞,我幼时恰恰也习得一些,改日必要去姐姐的剑舞社讨教讨教!”西府所言倒不纯粹是客套之言,而是自身确实也挺喜欢眼前这个大气的女人,同她在一起聊天,感觉甚至是开心。
“哎,你怎么会与仙人相识,可否引荐给我?我以后可以以‘仙人之友’为由头对外广而告之了!”本来这目的有些不够正大光明,偏偏李十二娘却可以说得坦坦荡荡,令人旁人也觉得这个目的是天经地义的。
于是,西府便大致讲了自己与龙除夕、赤夏的关系,当然不可能是全盘托出,肯定会有所保留。只保留了自己被龙除夕喜爱并赠予信鱼的事,又自编了一出向赤夏求药的事,反正李十二娘永远不会找来赤夏对质。
李十二娘听得格格笑起来,笑得肩膀颤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笑停了,说道“想不到仙人仙缘竟然是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戏本里演的那般神妙吗?那龙除夕好歹也是一根修仙的苗子,怎么听你讲起来,就跟个普通毛头小子没甚至区别嘛,没有传说中修仙者的神异。不过你拒绝了他,真正是勇气可嘉,说实话,要是我都不一定舍得遵从本心哩,还是你活得通透,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姐姐,莫非遇到了什么难事?”西府思忖道,她这样说必定是处于难以决断之中吧。
“罢了,罢了,不提了。”李十二娘说着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咕咚了下去。
西府看她说话做事,都有一股飒爽之气。
“姐姐,你如何与县令夫人相识的?”在西府看来这对闺蜜身份实在悬殊,一个是官家夫人,一个是娼门之女,两者如何走到一起,实在令人不解。
“你必是觉得我们身份太过悬殊,是吧!”李十二娘问这话时,脸色有些暗淡。
“姐姐,你莫在乱想,我便是这么一问而已。”被拆穿了,西府脸上有些尴尬。
“无妨的,我的脸皮早就堪比城墙了。”说罢,李十二娘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悲凉的笑容。在这样活脱的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悲凉,实在叫人有些意外。
每个人心底里都有一段伤,只不过有的人把它发酵了,有人把它叠整齐塞进了记忆的最底层。
原来,李十二娘与娴姐的父亲同朝为官,都有才子之名,因而两人走得甚近,两家的孩子自然便也走得近。大约是在李十二娘十四岁之后,朝中一个王姓的大臣提出了改革旧制、强盛国家的法子,从那时起,朝中便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改革派,赞成改革新政;一派是保旧派,反对改革旧制。
而李十二娘的父亲便是保旧派,而娴姐的父亲是改革派,虽然政见不同,在议政时,甚至还争得面红耳赤,但在私下里,两人还是极为要好的兄弟。
再后来,改革派在朝中取得了统治地位,保旧派被杀的杀,贬的贬。而李十二娘的父亲便是被杀者中的一个,其姐妹皆被卖入了娼门,其家中男丁皆流放千里。
再后来,她又被辗转卖进了庸城,在一次庸城贵族的寿宴之上,十二娘应邀去弹琴献唱,娴姐与县令应邀赴宴,这一对旧时好友相遇,当时两人便抱头痛哭,虽然再见时两人身份已是云泥之别,但两人的情谊却是无可阻碍地生长得更为茂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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