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示再明显不过。
“哦,”晏崇钊却眼皮都没跳一下,“那多谢国师指点。”
韩琼连说不敢不敢,半晌也没见晏崇钊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国师,”晏崇钊翘着二郎腿,缓缓开口,韩琼一个激灵,紧张兮兮的等着下音。
“草民这几天来翼京赶路实在是太累,有点困了...”
这是要逐客的意思。韩琼是以好心提个醒的态度来的,现在主人不想继续往下谈,自己也不能滔滔不绝的说。
“那在下告辞。”
还不等韩琼走出房门,晏崇钊就已经不见外的开始坐在床边脱鞋。
韩琼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晏崇钊鞋脱到一半就不再动作,韩琼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绝对没有什么好心是可以肯定的,那又为何与自己说这些,是受人指使?有什么目的?
虽然晏崇钊并不打算相信韩琼的一大串“肺腑之言”,但是这些话却准确的勾起了他心底的所有疑问,无形中似乎有什么深埋地下的种子,悄无声息的冲破土壤,慢慢的发了芽。
韩琼的来访像是一根软刺,不止扎进了晏崇钊的心里,也扎进了秦腾方的心里。
德阳帝贴心吩咐着太监们给晏崇钊端些吃食,照顾堪称无微不至,仿佛是在弥补。可是帝王又会亏欠谁的呢?
***
狂雨乱点,小贩们早就收了摊,家家大门紧闭,整条街道只有雨声沙沙。
晏竹和师弟们早就回房间里睡大觉,厨娘也将灶台旁边摆着的干菜一一收回屋里。
风猛地灌入,晏息一开门就发觉雨势愈大,但是再大的雨,也抵不过他现在想去喂狗的心。
不是因为喜欢弈鸣,是因为想见见弈鸣的主人。
黎昕一直都半睡不醒,意识模糊,只有那游走四肢百骸的疼痛感清晰无比。
弈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玩自己的耳朵,打犯错起,弈鸣就再也没了那么多事,不吃糖葫芦,也不闹着和黎昕斗嘴玩。
难得清净一会的黎昕反倒不习惯了,“喂...”
“在在在,”弈鸣殷勤的跑过去,把下巴抵在床边,扑闪着大眼睛,“有何吩咐?”
“有点吩咐...”黎昕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却实在是虚的没力气,只能躺回去,“你可得寸步不离的照顾好晏息...”
“您放心,聪明的狐狸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
“行,”黎昕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有什么问题吗,关于晏息的。”
“有,”弈鸣点头如捣蒜,“你那天是怎么找到晏息的?”
黎昕本是想让他就照顾晏息方面提出几个问题,没想到他问了这个,刚想置之不理又被弈鸣那充满求知的眼神烧的不自在。
“我送了他个钗子,留了些法力在上面。”
“哦,”弈鸣嘴张的溜圆,“老谋深算!”
“你怎么不说我足智多谋,”黎昕就算再难受也不让他骂自己,“晏息后脑受伤,按理说那发钗应该被打的落下才对,可是昨夜替她更衣时发现,那钗子在她衣服里放着,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能她也足智多谋吧。”
门外晏息敲门得手瞬间凝固,自己没有猜错,真的是黎昕替自己换的衣服。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己心里跨不过这道坎。
“嘶....”似乎是什么疼痛让黎昕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响起倒茶水的声音,“我走之后你照顾好晏息...”
我走之后?他要去哪?晏息心里悬着的东西陡然变得分外沉重,一瞬间来不及多想就推门而入——
同时正在床边给黎昕递茶水的弈鸣反应迅速的变回原形。
刚才被他端在手里的茶水黎昕还没来得及接,在半空中急速下坠,啪的一声砸在了弈鸣的头顶。
热茶的温度让弈鸣整个一激灵,瞬间跳起老高撞在床栏上又回弹到地上,打碎的茶杯正正好好扎在自己的屁股上。
“娘——汪!”弈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变成了一声委屈巴巴的汪。
黎昕被这悲惨场面惊得都忘记了疼痛,晏息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
弈鸣欲哭无泪的抬起自己的屁股,白毛上已经有了点点血迹,这茶杯碎片扎在屁股上,疼的却是自己的心!
这点小伤对于弈鸣来说当然没有一点问题,若不是晏息在场,现在都愈合了。
只是这份忍气吞声的辛酸,远远超过屁股上的痛!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