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晏柄松用手指摩擦这令牌上的字。
“将军,皇上想您了,”和润瞧准时机,“您和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皇上时时刻刻都念着您呢。”
“这块令牌,是当年皇上自己选的木亲自找翼京最好的工匠给您磨的,”
“我这一日侯何德何能呢?”晏柄松自嘲一笑。
自己如今不是侯爷,也不是将军,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自己没了夫人。
“皇上仁德,当年您借病告老,真正的原因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可是皇上不也是允了?”
“我心里有愧...”晏柄松撰着手里的令牌,“这不也遭了报应。”
“楚夫人温良贤德,只是这身份....皇上并不是不同意,这满朝文武都看着呢不是,”
“我知道。”晏柄松深吸一口气,“是我有负君恩。”
“您不仅是平沙将军,更是皇上自小的贴身侍卫,和别人不一样的,”和润开始攻心,“咱说句掏心窝子的,您战功赫赫,皇上赏赐侯位,您却当日就上奏削了自己。皇上能不伤心吗?”
晏柄松静静的等着和润自己往下说。
果然,和润的话音不一会就响起,“再者楚夫人失踪之事,皇上命禁军和各地驻军全力搜寻,在秀水山找到了您又不认。”
“如今蛮族有起兵之势,眼下风平浪静,实则是到了危急关头啊。”
这一点晏柄松知道,他虽然早已埋名市井,国事却总是有心无心的传进自己耳朵里。
“咱家这次来,也并非是来逼迫您,只是皇上想见见您。”和润说的苦口婆心。
这话说的好听,皇上想见他和皇上召见他,并没有什么区别。晏柄松不得不去。
“有劳和公公,”晏柄松略一抱拳,“崇钊随公公一道就是。”
平沙将军晏崇钊,自己多年未提这个名字,如今竟是有些别扭。
“那咱家就不打扰了,明日城门等候将军。”和润办成了事心里欢喜,不做多留,由门口小厮引着离开。
晏柄松将刻有“平沙候”的令牌轻轻拿在手里,就像拾起了那些不愿去想的往事。
自己年幼便被选进宫里成为贴身侍卫,与皇上是有些情谊在的。
历朝历代都有东宫之争,自己助德阳帝杀害太子夺得帝位,有些老臣不服,朝堂内日日纷争。这些本都与贴身侍卫晏崇钊没有关系。
可是蛮族来犯,漠北老将身陨,战事告急。
德阳帝手下无将,若是平不了漠北之乱,必会被人说德不配位,帝位不稳。无奈之下甚至起了御驾亲征的想法。
漠北战事四起,好男儿都有一把精忠报国的骨血。
金銮朝堂,舌战不断。年轻的晏崇钊卸刀素衣,跪于堂前,自荐挂帅,征伐蛮族。
一语惊人,德阳帝热泪盈眶,甚至走下龙椅亲自扶起晏崇钊,授予帅印,君臣情意重。
晏崇钊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满朝文武皆不寄予厚望,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人来站在风尖浪口上。
谁知年少英雄我辈出,提携玉龙,披甲策马。漠北战事屡屡告捷,从此功名加身,驻守藺州,封平沙将军。
蛮族可汗恩和金知进退,见情势逐渐处于下风,明里表明臣服于大周,暗里却派探子“游蛇”潜入漠北,伺机而动。
“游蛇”的首领是恩和金的女儿塔娜。
晏柄松叹了口气,又想起了楚渥丹,失踪之事蹊跷,驻军在秀水山发现的尸骨残破不堪,难以辨认...
“这位是?”门外晏息刚从练武场回来,正碰上被小厮引着往出走的和润。
“咱家是..来和晏馆主谈生意的。”和润说话蔫声细语。
晏息有点不习惯这出口就是咱家的肥圆的油腻的男子,下意识的问道,“生意?”
屋内的晏柄松猛的回神,随便把令牌拍在桌子上破门而出,来势汹汹,把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嗯....对,那个,和太....爷,”晏柄松差点说走嘴,“过几日我便与你进京看看铺子。”
“辛苦晏馆主,”和润被这太爷俩字惊得一身汗,却也接的极快,“那咱家先告辞了。”
“好好好,”晏柄松怕再出什么差池,“我送送和太爷。”
晏息站在原地不太清楚状况,柄松武馆什么时候威名都传到皇都去了,亲爹竟有这般能耐?那还不给黎昕银子...
“晏将军啊,”和润走起路来总是有些弓身,晏柄松只能低头看他,“这位就是晏小姐吧,您当年也是大周难得的将才,为何不告知令媛?”
“从小就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知道有什么用,”晏柄松神色如常,“她爹是晏柄松,不是晏崇钊。”
和润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是是是,将军说的在理。”
“和公公慢走,不送。”晏柄松板着个脸,和润只能连称不敢不敢,直接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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