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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太白山人讶鼓鼙

“大言炎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撤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了一张圆脸。

他头发已经斑白,一张脸却连一丝皱纹也无,在微露的晨曦中显得尤其光滑,和刚才的声音判若两人。

“什么师侄,我等是尊你是本派的掌门,这才吁尊称你一声师叔,若按辈分派下来,也就是叫你一声师兄得了。我们几个山东高门,会去和吴少阳这种连氏族志都上不了的人沆瀣一气?

我们只是为我们师祖不值,就这样放弃了本派的道统,让你这样的人左右本派,实在是有违祖师的教诲。我们四人此来,只是想要张兄让出掌门之位,交出那柄剑,移出拔仙台的天池阁,我四人就是饶了你性命,也未尝不可。哼!”

他刚才眼见白衣老者武功之高,实是超出他的预期,他四人苦苦练了十三年的阵法,也仅能困住此人而已,要说伤他已是万难,更别说取此人性命了。他不由得后悔在吴元济那边吹的牛了。

“凭我范某人掌中三尺青峰,再得崔师兄和两位师弟相助,取那糟老头之命,探囊取物耳!”谁知三招一过,这“糟老头”一声长啸,他才知自己是“燕雀安知鸿鹄”了,心下不由犯难,只盼以言语吓住张老道也就是了,至于饶他性命,只是虚张声势,师兄之说更只是为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白衣老者“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姓王的黑衣人却叫了起来:“师哥废话什么,我们取了他人头便是,不然给吴少阳看了笑话,我们的面子却哪里放?”嗡的一声,兵刃已接。姓范老者暗暗叫苦,只能提剑刺伤。

这五人斗在一起,只见四道剑光如灵蛇般不断纠缠着白衣老者,从各个诡异的角度飞快的游去,却始终无法伤了老者一点。如此翻翻滚滚抖了有近一刻,眼见晨曦微露,那最年轻的卢姓汉子出招已经渐见沉滞,白衣老者却沉着如故。

范姓老者正感心急,就在此时,一盏如豆的灯光遽速从山腰的小路上闪起。那灯光上的极快,几个起落间,已经快到山顶

还没见到提灯的人形,就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炸雷般想起:

“师父,弟子回来了!哪里的贼子,敢来太白山顶撒野?”

四个黑衣人都是大吃一惊,一个老道都拿不下,又来一个徒弟,何况听他声音,内力必然极为了得。四人加紧向老者攻去,更是使出了毕生的功力,剑刃破风声如弩箭翻飞一般。

正在此时,那灯光已经进了圈子,一个身穿土黄道袍的魁梧汉子站在圈中,粗豪的脸上根根粗黑胡渣子在灯光下仿佛都依稀可见。那汉子说道:

“师父,且看为徒替你收拾这几个毛贼!”

那王姓黑衣人也不答话,一剑向粗豪汉子手腕太渊穴刺去。白衣老者叫道:“伏虎小心!”只见粗豪汉子已经拔剑在手架开了刺来的三剑,却被逼退了一步,已到了自己身前。

他正想为徒儿挡开崔老者刺来的狠毒一剑,突然,“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仿佛被千百把刀子刺过,身子变得毫无劲力,仿佛空荡荡的,从树梢旁飞过。接着他就什么感觉也没了,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团。

宪宗也好像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团。陈弘治在说什么,他好像听得很清楚,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清。他听到陈弘治说,当时天还是很暗,武元衡出门的时候,他的家丁还打着大灯笼为他牵马引路;

他听到陈弘治说,武元衡一出门,刚走到静安坊的东门,就被人用石子打灭了灯笼;他听到陈弘治说,武府的家丁和长随就和在暗处埋伏的刺客打了起来,但据说刺客的武功高的惊人;

他听到陈弘治说,等随从再次点亮灯笼后,发现武元衡的马倒在街边十步之外,地上满是血泊,武元衡卧在血泊中,而他的头,已经不见了。

陈弘治还在禀告,金吾卫已经派了人,为了应付流言特地在皇城四周的神策军也已经赶了过去,他已经先派了三批宫中的执事前去武家。

陈弘治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传来,一句句清晰的转入了他的耳内,而他却没发思考,好像在另一个空间。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眶里充盈了泪水,他看出去只觉得是一片模糊的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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