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月光溶溶,直直得似乎要照到人的心底去。
而梁启雪却似乎并没有看见染初初,目光静静的看着外头的月色,月华淡淡,心潮无波。
染初初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干巴巴地站着,看着梁启雪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便呐呐开口,
“师姐也是睡不着吗?”
梁启雪好似才发现他染初初这么一个人,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讶异,淡淡的看着染初初笑了笑,梁启雪此时认真的看着月光下的染初初,才发现,染初初面容其实同她那一个英年早逝的傻妹妹长的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只是几分相似而已。
梁启雪在心里头笑道,叙叙从来不会像染初初这般的英姿飒爽的模样,打扮的像一个男孩子,梁启雪印象中的那一个可怜的妹妹,永远是一副病弱娇小,可怜兮兮的模样,可却是这么一个女子,一直用炙热的感情温暖着梁启雪,几番挣扎的看着梁启雪,最终将目光无力的垂落下去。
那是梁启雪忘不了的场面。
梁启雪看着外头的夜色,梁启雪仿佛又看到了那一个隐在暗处的阴影,她想着,她那一个妹妹终究是没有存在呢,迎上染初初的目光,也知不该这般的冷落眼前的人,于是梁启雪看着染初初淡淡的笑了笑,“何事?”
不知为何,染初初许是心里头到底装了一些心事,此时看着梁启雪面容起来,染初初才猛的发现,染初初印象中那般美好的师姐对她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的好,梁启雪对她是礼貌而客气,甚至在某些时候会有一些生疏,染初初猛然间意识到一点,虽然有一些小小的难过,但是这并不妨碍到染初初的热情。
“师姐,大比要开始了。三年一次的大比,有机会夺擂台的人,便可留名在天机神阁名单之上。
如果师姐能夺得了什么名次的话,说不定是今年天机神阁的第一人今年就变成了师姐了呢。”
梁启雪听着小师妹这般天真的语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嘱咐染初初,“好好的修炼。”
染初初在他有一瞬间失神着笑容里品岀了颇有些落寞的情感,但是仔细一看,又有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染初初暗暗的想到最近想的事情多了,颇有些草木皆兵,不过听到梁启雪这般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以为梁启雪是关心自己,于是喜笑颜开的看着梁启雪。
染初初的确是心思那么的单纯,喜欢看一些胡乱话,本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染初初一直以为能够她心目中接近完美的师姐是三生有幸,并以此为荣幸,也不敢多加的揣摩梁启雪的心思,见着梁启雪对已经没有说话的兴致了,染初初便也不敢得多唠叨。
染初初欲言欲止的又看了梁启雪几眼之后,便也就回头跑了。
梁启雪目光停在染初初背影许久不肯挪开,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梁启雪忽然的在那一刻懂得了,为什么染初初同叙叙有些相似的地方,便是那一个转身而去的脆弱的眼神,仿佛多年前的时候,叙叙也曾这般的看过自己,梁启雪淡淡的垂下了眉头,不冷不淡的笑了笑。
…………
无虚门派掌门坐下的第十八代弟子六师弟无辞今日又走过那一个太极阵,走到那一个朗朗乾坤的时候,看到那一个被刀剑一笔一画刻出来的剑意,驻足来看了好一会儿。
那是大师兄无舒子的剑意,当年无舒子就是一身的剑骨,直接的被第一门派的掌门收到了门下,成为了门中的大弟子,悉心的教导多年。
无辞是嫌少见到他这个神龙不见鱼尾的大师兄的,毕竟无辞入门的时候,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刚好就在大师兄出门历练的时候,结果大师兄回来的之后,大师兄便直接闭关了。
所以无辞跟大师兄的交情并不深,但是也不妨碍大师兄一直作为他们这些弟子的榜样,比如说大师兄的剑意,便是掌门余下不甚聪慧的弟子的模板。
无辞颇有些伤感的想到,唉,大师兄去后一百多天,说的死无全尸,便是这般的情况吧。
无辞想的事情想的有些入神,一不小心的便没有看到前面的路,撞着了人,正想道歉,抬起头来便是多日不见的掌门,无辞吓了一个机灵,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师,师傅……”
掌门冷冷将无辞盯着,“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无辞心中一梗半响的说不出话来,无辞是搜罗了不少的玉简,然后进入了中十九域的生死门,打探中的消息也是杂七杂八的,无辞都一一地将纸条写好了之后再列了出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辞迎着他师傅这般犀利的目光,心里头感觉到了一阵的心虚。
掌门看着无辞的眼神,心里头有了数。心里头几不可违的,叹了一口气。“今日又去了何处?”
无辞对上掌门的探究的目光,可是半点都不敢隐瞒于是说道,“无尽渊。”
“有何收获。”掌门眉色一动。
“有魔界的人来过。”无辞嘴唇动了动,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掌门:“………”
……………
…………
哪怕是过去了几百年,依照裴易铮对那傻姑娘的性子的了解,那姑娘藏的东西会在哪里裴易铮自然了如指掌。
理所当然,裴易铮没有多少下的功夫便找到了当年的旧物。裴易铮眼神盯着‘锁梦春眠’,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裴易铮的面皮不自觉地僵了一僵,他是没想到那傻姑娘依旧是将‘锁梦春眠’放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几百年过去了,原封不动的放着。
裴易铮打量着那一个旧物,看着自己依旧干净无垢的一双手,没想到‘锁梦春眠’上没多少的尘埃在,看起来就像是精心的打理的。
裴易铮原本还有一些忌讳这灵气上的封印,没想到裴易铮伸出了手这般的不受任何的影响,轻而易举的的拿到了。
裴易铮陷入了沉思,还是说,那傻姑娘根本就没有将裴易铮身上的印记给解开。
裴易铮望着窗外,月色容容,冷风凄凄,他垂下了双眸,眼神不自觉的闪烁了一下,真是一个傻姑娘啊。裴易铮无声无息的叹息道。
“旁边搁置着一个物品,是一把梳子,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定情信物似的。”
黑影看着眼前的画面,脑海中忍不住的勾勒出郎情妾意,色授魂与的一对神仙眷侣,然后始乱终弃的故事。
裴易铮目光看着那平凡无奇的一把梳子,没什么反应。
黑影:“…………”
“你生前莫不是一个负心郎罢?”
裴易铮缓缓的笑了笑,生前。
的确,这一桩事情是他生前的事情了。
裴易铮记得几百年前自己曾经安慰过那傻姑娘,他死了之后,世界又少了一个坏人,所以他们之间,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个平凡的过客。
那傻姑娘只不过是试图用微薄之力来延续这一场水月镜花。
裴易铮在几百年之中虽然是沉睡,但是裴易铮有时候意识却清醒的,于是裴易铮放出了他的神识,去感受到天地万物,去感受到神识所及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十年过去了,百年过去了,裴易铮神识是越来越强大了,感受到了这外界发生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杂乱无章,一层一层的堆积到了脑海,可裴易铮却是嫌少的来过这个地方。
裴易铮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敢来,还是不想来,心绪就像是一张密集的的网,紧紧的捆在了一起。
裴易铮心头虽然是百般的回转,面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裴易铮拿到了东西之后,总觉拿完了东西就走听起来像是不是很礼貌,但是裴易铮身上所值钱的东西也并不多,但是还是从他的空间储存里掏出了一样值钱的东西,随手都放在上头,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了,裴易铮做人向来是很低调,也不欠别人的恩情,于是裴易铮面无表情地便走出了屋子。再回头,看一下那一个在月光下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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